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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江高考,2021年高考唐江中学

教育 1个月前 (10-16) 761

破茧的夏天

六月的蝉鸣像一把钝锯,在湘西山区的闷热空气里来回拉扯,唐江坐在自家堂屋的木凳上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角的裂纹,目光却黏在墙上的高考倒计时牌上——数字“3”被红笔圈了又圈,像一颗悬在头顶的朱砂痣,灼热而滚烫。

这是1997年的夏天,距离高考还有三天,唐江的准考证被压在枕头下,边缘早已磨出了毛边,泛着岁月的微光,他记得三年前中考放榜那天,父亲攥着那张皱巴巴的录取通知书,蹲在田埂上抽了三袋旱烟,烟蒂散落一地,像一群被踩扁的萤火虫,明明灭灭地映着他沟壑纵横的脸。“家里砸锅卖铁,也得供你读出去。”父亲的声音混着稻花香,砸在唐江心上,沉甸甸的,带着泥土的厚重与期盼。

唐江的学校在镇上,离家有三十里山路,每天凌晨四点,他提着用旧报纸裹着的饭盒,踩着露水出发,饭盒里是母亲前一天晚上蒸的红薯,有时会偷偷塞个咸鸭蛋,蛋壳上还沾着几根稻草,带着农家灶火的温度,教室的窗户纸破了几个洞,北风刮进来时,学生们就往脖子里塞把稻草权当围巾,唐江的座位在最后一排靠窗,他总把冻得通红的手拢在袖筒里,在昏黄的煤油灯下刷题,直到眼皮重得像坠了铅块,连梦里的字迹都带着墨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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班主任是个戴深度眼镜的中年男人,总爱在晚自习后把唐江叫到办公室。“江子,你这分数,冲个重点大学有戏。”他用红笔在唐江的模拟卷上圈出作文题,指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格外清晰,“但语文还得下功夫,尤其是议论文,论点要像钉子,钉死了就不松。”唐江点点头,看见老师镜片后的眼睛里有光,像夏夜山涧里的萤火,微弱却执拗,照亮了他前行的路。

可命运总喜欢在关键时刻使绊子,高考前一周,唐江在挑水时踩到了青苔,整个人摔进水桶,右脚踝肿得像个馒头,青紫色的血管像蜿蜒的蚯蚓,医生说至少得静养半个月,母亲红着眼圈熬草药,苦涩的药香弥漫了整个屋子;父亲则蹲在门口,一根接一根地抽烟,烟灰积了长长一截,也舍不得弹,仿佛那烟雾能替儿子分担些痛楚。

“不考了。”唐江把撕成两半的准考证扔在桌上,声音嘶哑如被砂纸磨过,“明年再说。”

父亲猛地站起来,烟斗砸在脚背上,他却浑然不觉。“胡说!”一巴掌甩过来,唐江没躲,脸颊上火辣辣地疼,却尝到了一丝铁锈般的咸涩,“你妈起早贪黑喂猪,你爹我累弯了腰,图啥?就图你跟别人一样,能走出这大山!”父亲的声音哽咽了,像被山风扯断的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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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晚上,唐江一瘸一拐地走到村口的老槐树下,月光透过枝叶洒下来,在地上织出斑驳的网,他想起了同桌林晓,那个总扎着马尾辫的女孩,最后一节课传给他纸条:“江子,要是我们都考上大学,就去长沙看看橘子洲头。”纸条被他夹在了语文课本里,夹页里还压着一片晒干的栀子花,是去年春天她从教室后山摘的,花香早已淡去,却仿佛还残留着少女的笑靥。

第二天一早,唐江拄着拐杖去了学校,班主任看见他,什么也没说,只是从抽屉里翻出一副膏药,蹲下来帮他贴在脚踝上,指尖带着老茧的温度。“考场上别想太多,会的就写,不会的也别慌。”老师的声音很轻,却像山泉一样淌进唐江心里,洗去了他心头的迷茫。

高考那两天,天气出奇地好,阳光透过云层,温柔地洒在考场上,唐江的脚踝还隐隐作痛,但当他拿起笔,看到作文题《机遇与挑战》时,忽然想起了父亲田埂上的背影,母亲熬红的双眼,还有老师镜片后的光,还有林晓纸条上的字迹,他写下:“大山的孩子,没有捷径可走,每一步都是破茧的挣扎,而每一次挣扎,都是为了飞向更广阔的天地。”

成绩出来那天,唐江正在地里割稻,邮递员骑摩托车穿过田埂,老远就喊:“唐江,省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!”父亲扔了镰刀,泥巴溅了一裤腿,却笑得露出两排黄牙,眼角的皱纹像盛开的菊花;母亲捧着通知书,用袖子一遍遍地擦,仿佛那不是纸,而是一块温热的玉,折射出七彩的光芒。

唐江站在田埂上,远处的青山连绵起伏,像一道道绿色的波浪,在阳光下泛着希望的光泽,他知道,这个夏天,他终于破茧成蝶,飞向了更远的地方,而身后的大山,将永远是他生命的底色,深沉而温暖,像父亲沉默的爱,像母亲熬煮的草药,滋养着他所有的成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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