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充高考一,南充高考一本线
嘉陵江畔的状元红
南充的夏天,总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湿润水汽,嘉陵江水如一条碧绿的绸带,缠绕着这座古城,漫过古老的青石码头,将天光云影揉碎成万千跃动的金鳞,也把这座城市的记忆浸泡得愈发醇厚绵长。
2024年的高考放榜日,南充一中的校门口,老槐树的浓荫下,早已人头攒动,空气中弥漫着焦灼与期盼,蝉鸣声声,仿佛在为这场青春的加冕礼奏响序曲,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、身形单薄的男孩,正奋力地从人群中挤过,他叫陈默,手里紧紧攥着那张薄薄的成绩单,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。
陈默,南充一中高三(7)班的学生,这个名字是爷爷起的,一位饱读诗书的老秀才,总念叨着“默而识之,学而不厌”,希望他能沉心静气,在学问的瀚海中找到自己的航向,他的家,在老城区一条逼仄的巷弄深处,一间小小的出租屋,四面墙壁上贴满了从小到大的奖状,像一片片荣誉的勋章,在昏暗的灯光下熠熠生辉,父亲是常年奔波在外的卡车司机,母亲则在菜市场守着一个小小的摊位,日子过得紧巴巴,但只要一提起陈默,他们布满风霜的脸上,便会立刻亮起如星辰般的光芒。
“默娃,考得咋样?”邻居张婶端着菜盆探过头来,菜叶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。
陈默腼腆地笑了笑,将成绩单递了过去,张婶戴上老花镜,凑近了仔细看,突然,她捂住了嘴,浑浊的眼泪瞬间决堤:“天哪!状元!咱南充的状元,是咱默娃啊!”
这声惊叹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,瞬间激起千层浪,消息长了翅膀,迅速传遍了整个小区,陈默的父母闻讯,二话不说,扔下手中的活计,一路小跑着往学校赶,父亲的皮鞋上还沾着泥点,母亲的围裙上留着菜市场的油污,可他们脚步飞快,仿佛脚下生风,要将这迟来的荣光一步踏实地踩在脚下。
校门口早已沸腾,记者们的长枪短炮将陈默围得水泄不通,刺眼的闪光灯让他几乎睁不开眼,校长亲自走上前,为他别上一朵鲜艳的大红花,声音洪亮而自豪:“陈默同学,不仅总分全省第一,语文更是取得了惊人的148分!这是我们南充一中的骄傲!”
陈默有些局促地低下头,耳边是雷鸣般的掌声,他不由得想起三年前,自己拿着刚刚踩在一中录取线上的中考成绩单,站在这同一个校门口的样子,那天,父亲蹲在路边,沉默地抽完了一整包烟,地上散落的烟蒂,像一地散落又倔强的希望。
“爸,妈,我们回家吧。”陈默拉住父母粗糙的手,转身想挤出这喧闹的人群。
“等等!”一个清脆如银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陈默回头,看见一个穿着淡黄色连衣裙的女孩站在阳光下,高马尾随着动作轻轻晃动,笑起来时,脸颊上有两个浅浅的酒窝,她是林晚,他三年的同桌,也是他藏在心底,默默喜欢了三年的女孩。
“听说你作文满分了?”林晚的眼睛亮晶晶的,满是好奇与敬佩,“能借你的作文看看吗?我想学习一下你的思路。”
陈默的脸微微一热,从书包里拿出作文本,林晚接过,翻到最后一页,那里有一行用笔锋遒劲的小字:“愿以我笔,写尽嘉陵江畔的烟火与远方。”
“写得真好。”林晚抬起头,认真地注视着他,“你一直都是这样,把最深的感情,藏在最朴素的文字里。”
那一刻,陈默觉得,过去所有的挑灯夜读,所有的汗水与泪水,都有了最温柔的意义,他想起无数个深夜,出租屋那盏昏黄的灯下,母亲一边择菜一边陪着他背诵课文;想起父亲深夜从工地回来,总会悄悄在他书桌上放一个还带着余温的煮鸡蛋;想起班主任李老师,在他因成绩波动而迷茫时,指着墙上的中国地图对他说:“南充虽小,但走出去,天地自宽。”
放榜后的第三天,陈默跟着父母回到了乡下老家,爷爷坐在老屋的门槛上,手里摩挲着那枚传了三代的玉佩,看见他,浑浊的眼睛里瞬间泛起泪光,声音带着一丝颤抖:“好孩子,你……你做到了,你爸当年没机会读书,你替我们祖祖辈辈都圆了梦。”
陈默蹲下身,握住爷爷布满老茧、如同老树根般的手,夏日的阳光透过老槐树的枝叶,筛下斑驳的光影,暖洋洋地洒在他们身上,远处,嘉陵江的水依旧在不舍昼夜地缓缓流淌,它承载着这座古城的记忆,也承载着无数个像陈默一样普通人的梦想,奔向远方。
状元的光环或许会随着岁月流转而渐渐褪色,但那些藏在岁月褶皱里的温暖,那些为梦想而拼尽全力的日日夜夜,早已融入他的血脉,成为生命中最珍贵的宝藏,就像南充的状元红,酿得越久,越是醇厚绵长,历久弥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