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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去高考,没去高考有毕业证吗

教育 2小时前 1056

《缺席的考场》

六月的蝉鸣像一把生锈的锯子,在闷热的空气里来回拉扯,割裂着时间的肌理,我蜷缩在出租屋的窗台上,楼下穿着校服的学生们正汇成一股蓝色的洪流,涌向那个决定命运的考场,他们书包上悬挂的"金榜题名"红色挂件,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目的光芒,像一簇簇跳跃的火焰,灼痛了我的眼睛,单元门"吱呀"一声打开,楼下的王婶端着早饭走出来,看见我时脚步顿了顿,随即扯着嗓子喊:"小林,今天高考,你怎么还在这儿闲着?"

我低下头,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窗框剥落的漆皮,指尖沾上斑驳的碎屑,窗台上那盆多肉植物依然顽强地活着,去年高考时就摆在这儿,如今又长出了几片新叶,只是比去年更蔫了些,叶片边缘泛着不健康的暗红,出租屋的墙上贴着一张泛黄的日历,六月七日用红笔圈了三圈,旁边歪歪扭扭写着"决战时刻",字迹已经被潮气晕开,像极了我此刻模糊不清的未来,在潮湿的空气中渐渐模糊。

三年前,当我把高考报名表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时,父亲正在院子里劈柴,斧头起落间,木柴裂开的声响沉重地砸在地上,与我的心跳混在一起,他抬头看了我一眼,那目光像冬日结冰的湖面,深不见底,随即他低下头,继续挥动斧头,木屑在阳光下飞舞,像一场无声的雪,落在我的睫毛上,冰凉刺骨,那天晚上,母亲在我的枕头下塞了一个信封,里面是三百块钱,纸币被手汗浸得发软,第二天清晨,我背着空荡荡的行囊离开了家,没有回头。

在工地上搬砖的第一个月,我的手掌磨出了血泡,后来结成厚厚的茧子,晚上躺在宿舍里,能听见隔壁床的工人打呼噜的声音,像一台老旧的风箱在运作,手机屏幕亮起,是班主任发来的消息:"现在回来还来得及,复读班还有名额。"我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,直到电量耗尽自动关机,屏幕上的光像流星一样熄灭,工头拍着我的肩膀说,等这个月结了工钱,就推荐我去学开挖掘机,"那玩意儿比搬砖轻松,钱还多",他的唾沫星子喷在我脸上,带着烟味和汗臭。

去年冬天,我在快递分拣站值夜班,传送带上的包裹像永不停歇的河流,我机械地扫描、分拣,手指冻得像胡萝卜,失去知觉,凌晨三点,我坐在包裹堆上刷手机,屏幕的光映出我憔悴的脸,高中同学发的朋友圈里,他们在大学操场上堆雪人,有人在下面评论:"记得当年说要去南极看企鹅的你,现在在哪儿呢?"我关掉手机,听见远处传来火车的鸣笛声,在空旷的夜里拉得很长,像一声悠长的叹息。

前几天,我去人才市场找工作,招聘台前挤满了人,空气中弥漫着焦虑和汗水的味道,HR翻着我的简历,看到"学历:高中"时,眉头微微皱了一下,像被针扎了一下。"我们这个岗位要求大专以上学历。"她说这话时,嘴角还保持着职业化的微笑,却像一把刀子扎进我心里,我站在原地,看着墙上"奋斗改变命运"的鲜红标语,突然想起高考前最后一节班会课,班主任在黑板上写的"乾坤未定,你我皆是黑马",那时候我站在讲台上,意气风发,以为自己是千里马,后来才发现,我只是个没戴马鞍的驴,在生活的泥沼里艰难跋涉。

楼下传来考试结束的铃声,清脆而悠长,像一声解脱的叹息,学生们像潮水一样涌出校门,有人笑着拥抱,有人抹着眼泪,青春的面庞在阳光下闪闪发光,王婶举着老式相机在人群里穿梭,嘴里喊着"来来来,看镜头",闪光灯此起彼伏,我忽然想起去年这时候,我在工地上搬完最后一块砖,坐在冰冷的脚手架上啃冷馒头,远处的天空是铁灰色的,云层压得很低,像是谁把整个世界都装进了密封罐头,透不过气来。

手机震动了一下,屏幕亮起,是母亲发来的消息:"你爸让我问你,什么时候回家吃饭。"我打字的手悬在屏幕上,指尖微微颤抖,不知道该回什么,出租屋的门被风吹开,多肉植物的叶片在风里轻轻摇晃,像在对我点头,又像在摇头,窗外的蝉还在叫,声音比刚才更响了些,像是要把整个夏天都喊破,喊出那些被压抑的委屈和不甘。

我站起身,走到墙边,一把将那张泛黄的日历撕下来,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,纸团落在垃圾桶里,发出沉闷的声响,新的一天开始了,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地板上,形成一块明亮的光斑,缺席考场的人,也要在自己的生活里继续前行,也许没有金榜题名的荣耀,但生活这本更大的考卷,才刚刚翻开第一页,我深吸一口气,空气中还弥漫着尘土和汗水的味道,却让我感到一种奇异的踏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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