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考170,高考170分能上什么专科学校
高考170分:在分数废墟上绽放的生命之花
高考放榜的那个盛夏,李建国把手机攥得发烫,屏幕上猩红的数字像一记响亮的耳光,狠狠扇在他十八岁的青春里——170分,比本科线低了整整247分,连专科线的门槛都还差着37分,院子里,父亲蹲在门槛上抽烟,烟蒂散落一地,青白色的烟雾里,藏着一个父亲比分数更沉重的叹息;灶房里,母亲剁着猪草,刀刃撞击石板的"咚咚"声一下下砸在李建国心上,那声音比任何责骂都更刺耳,仿佛在为他的未来提前敲响丧钟。
他把自己锁在昏暗的房间里三天三夜,第四天凌晨,天边刚泛起鱼肚白,李建国推着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破旧自行车,冲进了县城的劳务市场,包工头老张叼着烟卷,上下打量着他:"小伙子,有力气没?搬砖一天八十,管顿午饭。"李建国攥紧拳头,指甲深深嵌进掌心:"有!"老张咧嘴一笑,露出两排被烟草熏黄的牙:"那就跟着我,干不好可要扣钱。"这句话像块冰,砸在李建国本就冰冷的心上,却也让他第一次意识到,成年人的世界,从没有"容易"二字。
工地的生活像一台生锈的搅拌机,日复一日地搅拌着汗水、灰尘与青春的棱角,每天凌晨四点,天还黑得像泼了浓墨,就得摸黑爬起来上工,盛夏的工地上,钢筋被烈日晒得能煎熟鸡蛋,水泥袋堆成小山压在脚边,李建国的肩膀很快磨出血泡,血泡破后又结成厚厚的茧子,像一层粗糙的铠甲,中午吃饭时,他蹲在摇晃的脚手架下,就着咸菜啃硬邦邦的馒头,汗水顺着下巴滴进饭盒,分不清是咸是涩,只觉得咽下去的每一口,都带着生活的重量。
晚上回到十平米的出租屋,空气闷得像个蒸笼,隔壁夫妻的争吵声、楼下麻将馆的哗啦声,混着夏夜聒噪的蝉鸣,吵得人头痛欲裂,李建国常常坐在床沿,望着墙角那摞落满灰尘的高考资料,心里像有猫爪子在挠,又疼又痒,有次发工资,老张多给了五十块,说是看他干活实在,攥着那几张皱巴巴的票子,李建国蹲在路边哭了,哭声被呼啸而过的车流吞没,连自己都听不清,只有眼泪砸在水泥地上,洇出一小片深色的痕迹。
转机出现在一个暴雨倾盆的午后,工地的临时工棚被风吹得摇摇欲坠,李建国和几个工友正忙着加固钢架,突然听见有人惊呼:"不好!脚手架要塌!"他眼睁睁看着一个年轻工友脚下一滑,整个人往架子下栽去,来不及多想,李建国扔掉手里的工具,像一头猎豹猛地冲过去,一把拽住了工友的衣角,另一个工友也扑上来,三个人滚成一团,摔在泥水里,虽然身上青一块紫一块,却奇迹般地都没受重伤。
事后,包工头老张拍着他的肩膀,递给他一支烟:"小子,有种!"那件事像一道光,突然照进了李建国灰暗的生活,他开始明白,读书不是唯一的出路,力气和勇气,同样是能立足的根,他跟着老张学看图纸,白天在工地搬砖,晚上就着昏黄的灯光啃《建筑施工技术》,那些曾经让他头疼欲裂的数字和符号,现在却像一个个通往未来的密码,让他看到了另一种可能。
三年后,李建国成了工地的带班班长,带着一帮老乡盖起了县城第一座高楼,站在楼顶往下看,脚下的街道像棋盘一样整齐,远处是炊烟袅袅的村庄,他给家里打电话,声音里带着久违的笑:"爸,妈,我攒够钱了,回去给你们盖新房。"电话那头,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:"建国,你受苦了。"握着手机,李建国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,砸在冰冷的脚手架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,那是青春坠地后,开出的第一朵花。
去年冬天,李建国回老家,路过县一中时,他看见穿着校服的孩子们背着书包走过,阳光洒在他们脸上,像当年自己憧憬未来的模样,他想起高考那个夏天的绝望,工地上磨出的血泡,还有暴雨里拽住工友衣角时的决绝,原来人生就像盖房子,有的砖块是书本,有的砖块是汗水,有的砖块是跌倒后爬起来的勇气,不管用哪种材料,只要用心垒,都能砌出属于自己的高楼。
分数或许能定义一段青春的起点,却永远定义不了一整个人生的走向,就像那些在工地上顽强生长的野草,被踩进泥土里,来年春天,依然会迎着风,开出倔强的花,李建国的故事,正是千万个在平凡生活中努力发光的普通人的缩影——他们或许没有耀眼的成绩单,却用双手和汗水,书写了属于自己的精彩人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