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考热学,高考热学大题
《热浪中的考场:当理想在温度计上攀升》
六月的城市像被丢进巨大蒸笼的包子,柏油路面蒸腾着肉眼可见的热浪,梧桐树蔫头耷脑地垂着叶片,连平日聒噪的鸣蝉都懒得再叫,仿佛连声音都要被这高温熔化,市第三中学考点外,一排排遮阳伞撑开五颜六色的阴影,伞下的家长们攥着保温杯和矿泉水,眼睛像探照灯一样牢牢锁定考场大楼的红砖墙面,九点整,考试铃响,人群瞬间安静下来,只剩下空调外机嗡嗡的轰鸣,和阳光在金属护栏上晒出的滋滋声,连时间都仿佛在这热浪中变得粘稠。
走进考场的第一感觉是冷气扑面而来,像扎进冰窖的脊背猛地一缩,激得人起了一层鸡皮疙瘩,监考老师分发试卷的窸窣声里,我的手心却沁出薄汗,将答题卡的边缘洇出小小的湿痕,像一朵悄然绽放的淡色梅花,试卷翻到最后一页,那道热学大题像块烧红的烙铁烫进眼帘——“一个绝热气缸内,理想气体经历等温膨胀后突然被压缩,求系统内能变化及气体对外做功”,笔尖悬在草稿纸上,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闪出昨晚复习的画面:台灯下,父亲端来一盘切好的西瓜,鲜红的汁水顺着他的指缝流到《五年高考三年模拟》的封面上,洇出一小片深红的痕迹,像一枚奋斗的印章。
“理想气体不计分子间作用力,内能只与温度有关……”我默念着课本上的定义,试图抓住这根救命稻草,窗外的蝉鸣突然穿透玻璃刺进来,像根细针扎进太阳穴,让我一个激灵,草稿纸上开始画混乱的p-V图,等温线是优雅的双曲线,绝热线是更陡峭的曲线,两条线在坐标系里纠缠打结,像极了此刻理不清的思绪,又像父母期盼与自我压力拧成的麻绳,忽然想起上周做实验时,烧杯里的水在酒精灯下欢快地冒泡,温度计里的水银柱缓慢而坚定地爬升,直到“噗”地一声,水蒸气把橡胶塞顶上天花板——那时同桌小林笑着说:“你看,这就是内能转化为机械能的过程,多像我们努力把知识转化为分数啊。”
小林此刻就在考场后排,我能听见他偶尔翻动试卷的沙沙声,像春蚕在啃食桑叶,他是我们班的物理课代表,总说热学是“会呼吸的物理学”,从布朗运动的随机无序到热力学第二定律的不可逆,“熵增就像人生,只会越来越乱,除非你主动整理”,此刻我多想回头问他一句,那道气缸题到底该用热力学第一定律还是理想气体状态方程,但监考老师锐利的目光扫过来,像把无形的尺子量出了我与邻座的距离,也量出了青春里那些必须独自跨越的隘口。
笔尖在草稿纸上划出长长的演算式,ΔU=Q+W的公式像座迷宫,我在等温过程和绝热过程的岔路口来回徘徊,思绪如同乱麻,忽然瞥见窗外的阳光被遮阳伞切割成奇妙的几何图形,斑驳地落在家长的脸上,有人撑开折扇轻轻摇动,扇出的微风里满是焦灼与期盼;有人对着手机屏幕默念“心静自然凉”,嘴唇无声地翕动,想起母亲昨天凌晨五点就起来煮粥,米香混着淡淡的中药味飘进房间,她絮絮叨叨地说:“你爸当年高考时,我天天给他煮银耳汤,现在轮到你了,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……”那时我正对着热力学第二定律的克劳修斯表述发呆,完全没听见她后面那些饱含关切的话语,只觉得那粥香,也是另一种形式的“热力学传递”。
“时间还有三十分钟。”监考老师的声音像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水面,我的心猛地一跳,草稿纸上的公式突然在这紧迫感中变得清晰起来:绝热过程Q=0,内能变化完全由做功决定,压缩气体W>0,U>0,温度升高——就像此刻我发烫的额头,和不受控制的心跳,仿佛要将胸中的紧张全部转化为解题的动力,笔尖加快速度,在答题卡上写下最后一步推导,忽然想起小林说过:“物理题就像解绳结,有时候越拉越紧,不如松松手,顺着纹理走,灵感就来了。”是啊,或许解题如此,人生亦然。
交卷铃响时,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,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,窗外的热浪瞬间涌进考场,裹挟着青春的汗水和理想的光芒,扑面而来,走出考场,看见父亲站在人群里,手里攥着两瓶冰镇的矿泉水,瓶身的水珠顺着他粗糙的手掌往下淌,在阳光下闪着晶莹的光,他递过来一瓶,声音有些沙哑:“考得怎么样?”我摇摇头,又点点头,千言万语堵在喉间,抬头望向被热浪扭曲的天空,那里仿佛有个看不见的p-V坐标系,而我们滚烫的青春,正在等温线和绝热线的交点上,不,是在无数条可能的轨迹上,以奋斗为横坐标,以梦想为纵坐标,奋力地、执着地,缓缓攀升,直至理想的温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