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考封面,全球高考封面
《笔尖下的战场》
六月的阳光像融化的金子,淌过教学楼前的梧桐叶,在公告栏的玻璃上投下斑驳的光影,那张红底金字的高考封面被玻璃压着,边缘被阳光晒得微微卷起,像一只展开却尚未振翅的蝴蝶,封面正中,庄重的国徽下印着"普通高等学校招生全国统一考试"几个字,笔划方正得如同刻在石碑上的誓言,每个看过它的人都会下意识地挺直脊背——这是十八岁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场战役的战书,也是通往未来的第一道门。
班主任老周把封面贴在黑板右侧时,粉笔灰簌簌落在"考试时间"几个字上,他没说话,只是用抹布轻轻擦了擦,指尖在"6月7日"上停顿了三秒,教室里静得能听见吊扇转动的嗡鸣,后排男生偷偷转着笔,笔尖在课桌上划出细密的痕迹,像是要把焦躁都泄在这张普通的松木桌上,课桌的木纹里,还嵌着前几届学长刻下的模糊字迹,那些未完成的梦想,此刻仿佛都在无声地呐喊。
前排女生的笔记本摊开着,页脚被手指磨出了毛边,她的笔尖停在"理想大学"那一栏,迟迟没有落下,上周家长会,母亲攥着她的手说"考去省城吧,那里离家近",掌心的温度和粗糙的茧子让她眼眶发热;而父亲在饭桌上沉默地夹了块鱼肉,忽然说"去北上广见见世面也好",声音不高,却像投入湖面的石子,此刻窗外的蝉鸣一阵紧过一阵,她忽然想起小时候在乡下外婆家,午后也是这样聒噪的蝉声,外婆摇着蒲扇说"蝉要熬过地底三年的黑暗,才能爬上树枝唱歌",那时她不懂,现在却觉得自己的骨头缝里都在往外冒汗,仿佛也要像蝉一样,褪掉一层稚嫩的壳,才能飞向未知的远方,笔记本的扉页还夹着一片干枯的银杏叶,那是去年秋天在校园里捡的,叶脉间还残留着阳光的温度。
教室后排的男生正用MP3听英语听力,耳机线从校服领口垂下来,随着呼吸轻轻晃动,他的书包侧袋插着一张泛黄的合照,照片上穿着蓝白条校服的女孩笑露出两颗小虎牙,那是初中的同桌,去年全家搬去了深圳,临走时塞给他一包大白兔奶糖,说"等你考上重点大学,我就回来请你吃喜糖",现在他每天晚自习后都会去操场跑三圈,跑得肺部发烫时,就仿佛能看见女孩站在跑道尽头,马尾辫随着脚步一甩一甩,他把"深圳大学"四个字写在课本扉页,笔尖用力得划破了纸,像是要把这座城市刻进生命里,MP3里循环播放着那首《后来》,耳机里漏出的旋律混着夏夜的虫鸣,成了他最温柔的铠甲。
监考老师抱着试卷袋走进考场时,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被磁石吸住,牛皮纸袋上的密封条红得刺眼,封口处盖着鲜红的公章,像一颗跳动的心脏,老师用裁纸刀划开袋子时,试卷特有的油墨味混着夏日的热浪涌进鼻腔,有人悄悄咽了口唾沫,有人把攥得发汗的手掌在裤腿上擦了又擦,当答题卡发下来时,监考老师用红色印章在左上角盖下"考生须知"四个字,那鲜红的印记像一团火焰,瞬间点燃了整个考场,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,像是在为这场无声的战役擂鼓。
第一场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时,走廊里涌出黑压压的人群,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,有人抱着妈妈送来的保温杯小口啜饮,杯壁上还留着母亲指尖的余温;有人蹲在墙角对着草稿纸发呆,笔尖在纸上画着毫无意义的圆圈;还有男生把复习资料撕得粉碎,纸片像雪花一样在空中飘散,带着解脱的叹息,她站在梧桐树下,看见那个说要考去深圳的男生正对着手机屏幕发呆,屏幕里女孩发来一条消息:"我查了,深圳大学的樱花三月底开,等你考来,我们去看樱雨。"男生嘴角微微上扬,手指在屏幕上敲了又敲,最终只回了一个"好"字,那一刻,梧桐叶的影子落在他肩上,像一件隐形的披风。
她忽然笑了,指尖的温度恰好落在"理想大学"那一栏,原来那张红底金字的封面背后,藏着无数个这样的瞬间:外婆的蒲扇、父亲沉默的眼神、女孩的虎牙、飘散的纸片、未兑现的樱花雨,这些细碎的光芒像星辰一样,在十八岁的天空里连成璀璨的银河,指引着笔尖的方向,笔记本里夹着的银杏叶在风中轻轻颤动,仿佛在说:"你看,所有的坚持都会有回响。"
暮色四合时,那张高考封面依然贴在公告栏里,玻璃上的反光渐渐柔和,像一层薄纱,晚自习的铃声响起,学生们抱着书本走进教室,有人轻声讨论着最后一道大题的解法,声音里带着少年人的意气风发;有人趴在桌上补觉,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;前排女生翻开笔记本,在"理想大学"那一栏郑重写下"北京师范大学",笔尖落下时,窗外的月光正好洒在封面上,国徽的金边在夜色里闪闪发亮,像一枚即将启航的勋章,教室里的灯光透过玻璃,在公告栏上投下温暖的光晕,照亮了封面上的每一个字,也照亮了无数个年轻而坚定的梦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