兴文高考,兴文高考加分政策
笔尖下的群山——兴文高考纪事
六月的兴文,被连绵的喀斯特地貌温柔环抱,青灰色的山峦如凝固的巨浪,将这座小城揽入怀中,当第一缕晨光刺破薄雾,县一中的校门口已聚满了人,穿着校服的学生们沉默地排队,像一株株即将被移栽的树苗,根系深扎在这片贫瘠而厚重的土地,枝叶却倔强地伸向更辽阔的天空,他们手中紧握的,不只是一张轻飘飘的准考证,更是兴文这座小城托付给未来的、沉甸甸的密函。
石海深处的回响
在兴文,高考从来不是一场孤立的战役,对许多孩子而言,它是走出大山的唯一路径,是劈开生活壁垒的利刃,县里的老师们常说:“我们这里的孩子,笔尖下压着整座石海。”石海是兴文的灵魂,那些嶙峋的石灰岩在风雨中屹立千万年,沉默而坚韧,一如这里的考生,他们的眼神里没有都市少年的浮躁与迷茫,只有被山风反复磨砺过的、清澈而执拗的光。
李默是其中之一,他的家在石海深处一个几乎与世隔绝的苗寨,每天,他都要徒步两小时,在蜿蜒的山路上穿行,书包里,除了课本,还装着母亲连夜缝制的千层底布鞋,和一本被他翻得卷了边、字迹都有些模糊的《五年高考三年模拟》,教室的灯光,总在熄灭很久后,才在李默的窗前悄然隐去,他总能在冰冷的窗玻璃上,看到自己被月光拉得很长的影子,那影子像一座沉默而巨大的山,横亘在他的面前,等待着他去翻越。
笔尖与心跳的共振
高考倒计时牌上的数字,如同沙漏中的细沙,一天天减少,空气里的紧张感也随之发酵、醇化,最后一节晚自习,班主任老陈没有讲课,只是沉默地站在讲台上,目光扫过每一张年轻而专注的脸庞,他的手指在斑驳的课桌上无意识地轻敲,像在为一场无声的战役打着沉稳的节拍。
“你们写的每一个字,”他缓缓开口,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,“都带着兴文的水汽,和泥土的芬芳。”教室里响起一阵压抑的、会心的轻笑,随即又迅速陷入沉寂,后排的女生悄悄抹了把眼角,前排的男生把笔杆攥得咯咯作响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对他们而言,高考早已超越了知识的检验,它是一场与命运的郑重对谈,一次对自我的庄严加冕,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,不再是单调的噪音,而是群山在低语,诉说着祖辈们对远方的无尽向往,也回荡着青春最炽热的脉搏。
跨越山海的约定
考试当天,天光格外澄澈,考场外的家长们,一改往日的朴素,穿上了节日的盛装,女人们头戴的银饰在阳光下闪烁着细碎而温暖的光芒,那是财富,更是祝福,这是兴文延续已久的老传统——高考,如同一场盛大的成人礼,牵动着整个家族的神经,承载着几代人的期盼。
当考试结束的铃声骤然响起,李默放下笔,长舒一口气,忽然觉得眼前的试卷变得有些陌生,那些曾让他彻夜难寐、绞尽脑汁的题目,此刻竟像石海深处幽邃的溶洞,神秘而遥远,他走出考场,一眼就看见了在人群中翘首以盼的母亲,她手里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醪糟蛋,那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眼角的皱纹,碗沿的缺口,是她年轻时劳作留下的痕迹,就像兴文的山,每一道褶皱里都藏着风雨和故事,每一寸肌理都写满了坚韧与温柔。
未来的刻度
成绩公布的那天,县一中的公告墙前人头攒动,像一场盛大的集会,李默在拥挤的人群中,屏住呼吸,从密密麻麻的名字中寻找自己的,当“李默”二字出现在理科一栏,后面的分数刚好够上一所省外的重点大学时,周围爆发出一阵欢呼,他站在人群中,听着那些喜悦的声响,心中却涌起一种奇异的平静,他知道,自己即将离开这片群山,但无论走多远,兴文的青山都会化作他血脉里的烙印,在他的背影里绵延成永恒的背景。
夕阳西下,整片石海被染成一片熔金,老陈站在教学楼的顶层,看着学生们三三两两地散去,他们的笑声像蒲公英的种子,乘着风,飘向未知的远方,他知道,有些青春的故事在这里画上了句点,而另一些梦想、远方的故事,才刚刚拉开序幕。
兴文的高考,从来不是一场简单的考试,它是无数个平凡日夜的叠加,是石海的坚韧与青春的激情产生的共鸣,是小城写给未来的一封长信,当笔尖落下,墨水浸透纸张,那些梦想、汗水、坚持与希望的故事,便在这片土地上,刻下了永不磨灭的刻度,这刻度,不仅丈量着知识的深度,更定义了生命的广度与未来的无限可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