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考二进一,高考二进一漫画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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命运的齿轮在六月转动
六月的空气,总是被一种焦灼的甜味浸透,仿佛熟透的麦穗在烈日下悄然发酵,酝酿着一场关乎未来的盛大仪式,林默第三次站在高考考场外,目光所及,是攒动的人头与一张张或紧张、或期待的脸庞,他忽然觉得,这熟悉的一切像一出循环往复的默剧,而他,是那个被命运反复捉弄的演员。
去年的此刻,他同样站在这里,手中攥着那张写满“二本”志愿的表格,父母的叹息声,如细密的针,一遍遍扎在他的耳膜上,也扎进他摇摇欲坠的自尊里。
“复读吧。”父亲在饭桌上,将最后一个烟头狠狠摁灭在烟灰缸里,动作决绝得像是在宣判一道无法更改的宿命。“我们家,不能没有个大学生。”母亲坐在一旁,没有言语,只是默默地往他碗里夹了一块油光锃亮的排骨,那块肉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色泽,却让林默的喉咙一阵发紧,仿佛咽下的不是食物,而是沉甸甸的期望。
他本以为自己能挺过去,第一次高考失利后,他曾将所有复习资料一股脑堆在墙角,发誓要“破釜沉舟”,用一年的时间洗刷耻辱,复读班的教室更像一个密不透风的高压锅,空气中永远悬浮着粉笔末的微尘和压抑到近乎凝固的呼吸声,同桌小胖总在深夜的台灯下,偷偷翻阅那些与考试无关的漫画;前排的女生在背完一整本单词后,便长久地对着窗外发呆,眼神空洞,而林默发现,自己正逐渐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吞噬——那些曾经烂熟于心、信手拈来的公式定理,如今竟成了一群陌生的蝌蚪,在试卷上肆意扭动,嘲笑着他的努力。
裂缝中的光
转折,发生在一个寒冷的冬夜,晚自习的灯光惨白,林默的数学模拟考卷上,又是一个刺眼的不及格分数,他趴在冰冷的课桌上,目光穿过窗户,落在窗外飘落的雪花上,它们安静、自由,仿佛不受任何束缚,班主任李老师轻轻走到他身边,用指节敲了敲他的桌面,递来一杯冒着热气的可可。
“知道为什么你越努力,反而越迷茫吗?”李老师的声音很轻,却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,瞬间激起了层层涟漪,“你不是不会,而是怕了,你怕再次失败,怕辜负所有人的期待,这份恐惧,像一张大网,把你困住了。”
那天晚上,林默破天荒地没有熬夜刷题,他翻出尘封已久的高一日记本,一张泛黄的纸条从中滑落,那是初中班主任写给他的:“你记得吗?那次数学竞赛,你解出那道几何难题时,眼睛里的光,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。”
那一刻,他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,他意识到,自己早已将高考当成了唯一的救赎,却忘了出发时,那份纯粹的对知识的热爱与好奇,从那天起,他开始了一场“自我救赎”的实验,他不再强迫自己五点起床背单词,而是花十分钟在操场慢跑,感受清晨的微风拂过脸颊,带走所有疲惫;晚自习后,他合上习题集,开始读那本搁置已久的《小王子》,在B612星球的故事里,寻找久违的童心;周末的午后,他会带上画板去家附近的公园,用画笔记录下夕阳如何将云朵染成绚烂的金色,感受光影在画布上跳舞的瞬间。
第二次呼吸
第二次走进考场时,林默的心境竟出奇地平静,语文作文的题目赫然是“裂缝中的光”,他微微一笑,提笔写下自己这一年的挣扎、迷茫与最终的顿悟,笔尖在稿纸上沙沙作响,像春蚕在静谧的夜里啃食桑叶,也像他的心声在悄然流淌,数学考试中,当一道熟悉的难题再次出现时,他去年那种心慌意乱的感觉并未袭来,他深吸一口气,闭上眼,脑海中浮现出李老师的话:“解题就像剥洋葱,要一层一层来,急不得,也不能怕辣。”
查分那天,林默和父母一起守在电脑前,当屏幕上跳出“586”的数字时,时间仿佛静止了,母亲下意识地捂住了嘴,泪水从指缝中溢出;父亲的眼镜片瞬间蒙上一层白雾,他摘下眼镜,用力揉了揉,再戴上时,眼眶已经通红,这个分数,比去年整整提高了120分,足以让他稳稳踏入一所重点大学的门槛。
但林默比谁都清楚,真正重要的不是这个冰冷的数字,而是他终于找回了那个解题时眼睛会发光的自己,填报志愿时,他放弃了家人眼中“前途无量”的金融专业,坚定地选择了自己热爱的汉语言文学。“人生不是一场百米冲刺,”他在日记本的最后一页郑重写下,“而是一次漫长的马拉松,重要的不是起跑多快,而是能否在每一次疲惫时,依然能听见内心的声音,找到前行的方向。”
破茧之后
九月,金秋送爽,林默拖着行李箱,走进了他梦寐以求的大学校园,阳光透过高大的梧桐树叶,在古老的石板路上洒下斑驳的光影,如同撒了一地的碎金,他路过公告栏,一张色彩明艳的海报吸引了他的目光——校园文学社招新,海报上,一只蝴蝶正破茧而出,翅膀上还沾着晶莹的露珠,在阳光下闪烁着生命最初的光芒。
林默停下脚步,嘴角扬起一抹释然的微笑,他在报名表上,工整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,他知道,第二次高考,不是终点,而是一次真正的、属于自己的开始,那些曾经压得他喘不过气的压力,那些深夜里无声的泪水与无尽的迷茫,最终都没有白费,它们都化作了翅膀上独一无二的纹路,赋予他力量,让他有勇气飞向那片更广阔、更自由的天空。
人生正如高考,总有第二次的机会,重要的不是我们曾跌倒多少次,而是在每一次爬起时,都能更清晰地听见自己内心的声音,更勇敢、更从容地走向那道只属于自己的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