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东成人高考试题,山东成人高考试题及答案
《墨痕深处:一位考生的山东成人高考答卷》
墨痕深处:一位考生的山东成人高考答卷
窗外的梧桐叶在晚风中沙沙作响,仿佛与他指尖翻动试卷的节奏相互应和,李建国紧握着那支旧钢笔,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,试卷上“山东成人高考”六个宋体字,在台灯下泛着柔和却不容置疑的光,这是他时隔二十七年,再次坐回考场,笔尖所触,仿佛是命运悄然为他推开的一扇新门。
重逢的考卷
语文试卷的现代文阅读,赫然是老舍先生的《济南的冬天》,当李建国读到“一个老城,有山有水,全在天底下晒着阳光,暖和安适地睡着”时,记忆的闸门轰然开启,二十七年前那个飘着雪的清晨,母亲为他烙的韭菜盒子香气似乎还萦绕在鼻尖,他揣着那份温热,踩着没过脚踝的积雪,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县城中学的考点,棉鞋早已湿透,冻得如同两块冰坨子,每一次抬脚都伴随着刺骨的寒意,那时的试卷,油墨味似乎比现在要浓烈、刺鼻得多,作文题是《我的理想》,他稚嫩地写下“想当科学家”,因为科学课老师曾拍着他的肩膀,说他有天赋。
理想早已换了模样,去年夏天,女儿高考成绩公布的那一刻,他正站在三十米高的脚手架上绑扎钢筋,手机屏幕亮起的光,在刺眼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微弱,当他看清那串数字时,手一抖,一根冰冷的钢筋瞬间扎进了掌心,他却浑然不觉,女儿在电话里哽咽着说想复读,他强忍着眼眶里的热浪,对着话筒嘶哑地说:“爸,供你。”挂掉电话,他坐在工棚的月光下,翻出了压在箱底、早已泛黄的初中课本,决定参加成人高考,只为不让女儿重蹈自己的覆辙。
公式里的时光
数学试卷上,那些蜿蜒曲折的函数图像,像一座座错综复杂的迷宫,瞬间将他拉回“代数”的遥远记忆,当年,数学老师总说他“脑子灵光,就是不用功”,言语间满是惋惜,他坐在职工大学的教室里,两鬓斑白,与一群朝气蓬勃的十八岁少年们一同解一元二次方程,深夜的工地上,万籁俱寂,他会捡来一支粉笔,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反复演算,时而蹙眉,时而舒展,工地的保安曾将他当作乱涂乱画的“可疑分子”,直到看见他满是老茧的手和摊开的课本,才默默走开。
一道几何证明题,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儿子,儿子上初中时,他辅导作业总是心急如焚,稍有不解便会忍不住发火,直到有天,儿子带着一丝轻蔑的口吻说:“爸,这你都不会?”那天晚上,他躲到阳台,一根接一根地抽烟,看着儿子房间的灯亮到深夜,心中五味杂陈,他忽然明白,教育从来不是单向的输出,而是一场共同成长的修行,现在他重学几何,不仅是为了圆自己的梦,更是为了有一天,能理直气壮地坐在儿子身边,拍着他的肩膀说:“来,我们一起研究这道题。”
墨痕里的重量
作文要求以“传承”为题写一篇议论文,李建国摩挲着父亲临终前塞给他的那支旧钢笔,笔帽上“建国留念”四个小字,因岁月的摩挲而愈发温润,那是父亲在工厂当劳模时得到的奖品,父亲只上过三年私塾,却总念叨“字是人的门面”,他小时候练字,父亲便用一根枯树枝在地上教他横平竖直,常说:“做人跟写字一样,得有骨头,立得住,不歪斜。”
他用这支承载着父亲体温的钢笔写作文,墨水在宣纸上缓缓洇开的痕迹,像极了父亲布满老茧、粗糙而温暖的手掌,他写自己如何从一名笨拙的砖瓦匠,成长为一名熟练的钢筋工;写女儿趴在饭桌上,台灯下那倔强而专注的侧脸;写工友们下班后,围坐在简陋的宿舍里,就着一盏昏黄的灯,一起啃读课本的场景,他在作文的结尾写道:“传承,并非简单的复制与粘贴,而是将上一辈的遗憾与不甘,化作下一代向上攀登的阶梯,它如同一颗老槐树的种子,无论被风吹向何方,终将在新的土壤里,扎下根,长出属于自己的年轮。”
交卷的铃声骤然响起,夕阳的余晖正透过窗户,为他摊开的试卷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,李建国仔细检查了一遍答题卡,钢笔尖在“姓名”栏顿了顿,笔尖饱蘸浓墨,沉稳而有力地写下“李建国”三个字,那笔迹,比二十七年前多了几分厚重与从容,如同老槐树的根,深深扎进这片他为之奋斗了一生的土地里。
走出考场,他迫不及待地拨通了女儿的电话,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与自豪:“闺女,你爸今天把数学卷子上的题,全都做完了!”电话那头,女儿清脆的笑声传来:“你是我见过最酷的学霸!”他抬头望向远方,工地的塔吊在暮色中勾勒出雄伟的剪影,与天边的晚霞交相辉映,忽然间,他觉得,那些在深夜里啃书的孤寂,那些被汗水反复浸透的课本,此刻都化作了漫天星辰,照亮了他前行的路。
在这间成人高考的考场里,坐着无数个“李建国”,他们或许鬓角染霜,或许步履蹒跚,但当他们笔尖划过纸面,那沙沙的声响里,藏着一个中年男人对生活最深沉的热爱,对明天最热切的期盼,以及对下一代最无私的深情,这不仅仅是一场考试,更是一代人对命运不屈的抗争,对知识最虔诚的致敬,对薪火相传最执着的坚守,墨痕深处,写着的从来不止是冰冷的答案,更是一个普通中国人最朴素、也最坚定的信仰——通过不懈的努力,让明天的自己,比今天更好一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