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考第二批征集志愿,高考第二批征集志愿录取时间
尘埃落定前的最后一次抉择
夏日的蝉鸣,像一张被揉皱又展开的网,密密实实地笼罩着整座城市,市教育局门口那面贴满红头文件的公告墙,在正午的烈日下泛着白光,像一块沉默的告示牌,第二批高考征集志愿的公告,就那样静静地贴在显眼的位置,仿佛在宣告着一个时代的终结,另一个时代的开启。
林微站在公告栏前,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悬停,那行冰冷的“征集志愿填报系统”链接,像一道命运的闸门,等待她最后的抉择,她深吸一口气,点开了它,屏幕上,一张张陌生的院校名单如潮水般涌出,每一个校名背后,都连着一段模糊不清的未来,像一幅被打湿的水墨画,轮廓在氤氲的水汽中变得难以捉摸。
这已是她第二次站在这样的十字路口,高考成绩揭晓那天,那个比一本线低了12分的数字,像一道无法逾越的峡谷,将她与心仪大学的彼岸无情地隔开,填报志愿时,她曾固执地赌上全部希望,将所有筹码都压在第一批录取上,甚至对母亲苦口婆心劝说的“稳妥二本”置若罔闻,当“未录取”的短信刺破手机屏幕时,那感觉不像一次简单的失败,更像一记响亮的耳光,让她在眩晕中不得不直面这个名为“现实”的、更加严苛的考场。
征集志愿的院校名单,像一份被世界遗忘的遗产,它们大多地处偏远,或专业冷门,带着一丝无人问津的落寞,林微滑动着鼠标,屏幕上的名字一闪而过:某师范学院的生物科学(师范),听起来就充满了实验室的消毒水味;某理工大学的材料成型及控制工程,名词生硬得像冰冷的机械;某农业大学的植物保护,仿佛要与田野里的病虫害为伴……这些专业在她眼中,陌生得如同天书,她忽然想起高中班主任那句充满智慧的话:“填志愿,就像相亲,既要看对方的‘家底’,也要看自己的‘脾性’。”可此刻,她感觉自己更像一件被遗落在角落的尾货,只能在别人挑剩的残羹冷炙里,勉强寻找一份将就的“合适”。
“要不,就选这个吧?”母亲端着一碗微凉的绿豆汤走来,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眼角的皱纹,她指着屏幕上“小学教育”专业的字样,声音里满是小心翼翼的试探,“当老师,稳定,还能回县城,离我们近。”林微没有说话,只是端起碗,小口地喝着汤,甜意在舌尖化开,心里却泛起一丝苦涩,她理解母亲的好意——母亲是镇上的一名小学教师,一生都守在那方小小的三尺讲台,最大的愿望,就是女儿能拥有一个安稳的“铁饭碗”,可心底深处,总有个不甘的声音在呐喊:难道人生,只有这一条被预设好的轨道可以行驶吗?
填报截止时间的前一晚,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,是好友陈默的短信,陈默和她一样,也是征集志愿大军中的一员,却比她洒脱得多。“我报了那个旅游管理,”短信里写道,“反正年轻,世界那么大,总得去看看,大不了,边工作边考研呗,条条大路通罗马。”这句话,像一道刺破浓雾的闪电,瞬间照亮了林微迷茫的心房,是啊,为什么非要将未来框死在一纸志愿上?征集志愿,从来不是终点,它只是命运递给你的一张备用地图,上面或许没有标注康庄大道,但处处藏着惊喜的岔路,人生不是一道有标准答案的单选题。
第二天清晨,天光微亮,林微删掉了母亲推荐的专业,指尖在键盘上跳跃,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,在征集志愿表上郑重地填下了“新闻学”三个字,这所位于西部城市的二本院校,新闻学专业并非其王牌,但在课程介绍里,她看到了“新媒体运营”、“纪录片创作”这些让她眼眶发热的字眼,那一刻,一种久违的轻松感如潮水般将她淹没,或许这条路并非坦途,布满荆棘,但至少,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远方。
半个月后,录取结果姗姗来迟,当“新闻学(本科)”那几个字清晰地跳入眼帘时,林微没有想象中的狂喜或泪水,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,她知道,这仅仅是人生长跑中的一个驿站,前方的挑战依然严峻:二本院校的学历,会不会成为求职路上无形的壁垒?新闻行业的竞争,是否激烈到令人绝望?但她心中那份曾经的恐惧,已然被一种全新的力量所取代——征集志愿教会她的,不是如何向现实妥协,而是如何在有限的选项里,找到属于自己的无限可能。
多年后,当林微成为一名穿梭于城市与乡野之间的独立纪录片导演,回望那个蝉鸣聒噪的夏天,她总会想起教育局门口那面贴满公告的墙,那些曾经让她感到冰冷和绝望的院校名单与专业名称,早已幻化成命运抛给她的一把种子,而她,正是在那片看似贫瘠的土地上,用热爱、坚持与勇气,浇灌出了属于自己的、独一无二的花朵。
高考,或许能定义一个人的起点,却永远无法决定他的终点,真正的成长,不在于你选择了哪条路,而在于你是否有勇气,将脚下的每一步,都走出属于自己的星光大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