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1宁夏高考,2011宁夏高考数学
《那年高考:塞上长歌》
2011年的盛夏,宁夏平原的麦浪在热风中翻滚出金色的波澜,一层层推向天际,十八岁的马晓燕而言,那些沉甸甸的麦穗不仅象征着丰收的喜悦,更像悬在头顶的砝码,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,作为西海固这片贫瘠土地上,第一个有望叩开重点大学之门的农家女孩,她承载着整个村庄几代人的殷切期盼,也背负着父亲在煤窑深处砸断腿后,那如山般沉重的债务。
高考前夜的暴雨来得猝不及防,豆大的雨点砸在漏雨的土坯房顶上,奏出急促的乐章,晓燕蹲在屋内,用一块厚实的塑料布仔细裹着她的复习资料——那是她通宵达旦的心血,墙角的煤油灯被窗外的风吹得摇曳,将她的影子拉得细长,投在斑驳的土墙上,仿佛一个孤独的舞者,母亲在灶台边熬着小米粥,氤氲的水汽模糊了她眼角的皱纹,也温柔了她的声音:“囡囡,喝口热汤暖暖身子,你爹说明天无论如何,也要拄着拐杖送你进考场。”晓燕攥紧了拳头,指甲深深嵌进掌心,留下几弯月牙形的印记——为了凑齐她的学费,父亲那条伤腿未愈,已经半年没能下地劳作了。
六月的考场,像一座漂浮在喧嚣尘世之外的沉默孤岛,当开考的铃声尖锐地刺破凝滞的空气,晓燕的余光瞥见邻座那个总是穿着洗得发白校服的男生,他的身体正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,握着笔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,他的准考证边缘已经磨出了毛边,显出岁月的痕迹,但当他低头答题时,那略显稚嫩的笔尖却流淌出坚定而工整的字迹,仿佛不是用笔书写,而是用信念在刻录,后来她才知晓,那个名叫李建国的男生,每天天不亮就要启程,步行三小时崎岖的山路来上学,脚上那双解放鞋的鞋底,早已不知裂开了多少道口子。
阅卷工作在银川一处戒备森严的秘密基地进行,来自全国各地的语文老师们戴着口罩,在堆积如山的试卷海洋中,耐心寻找着思想的火花与文字的灵光,一位来自江南水乡、阅卷二十载的老教师,在读到一篇题为《塞上江南的守望》的作文时,突然停下了手中的红笔,那文字,如同黄河水般浑厚而富有力量,带着泥土的芬芳和生命的韧劲,作者正是马晓燕,文中那个在暴雨之夜,用自己微弱的体温为父亲焐热药罐的女孩形象,让这位阅尽人间冷暖的老教师,不禁湿润了眼眶,在那篇作文的右上角,郑重地写下了“满分”与“推荐”的字样。
放榜那日,整个西海固都沸腾了,晓燕的名字,赫然出现在宁夏理科第12名的位置上,如同一道耀眼的光,照亮了这个尘土飞扬的小村庄,县电视台的摄像机镜头,第一次如此郑重地对准了这片曾经被遗忘的土地,当乡长亲自将“寒门骄子”的烫金牌匾送到她家那间低矮的土坯房时,一向刚强的父亲,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,煤灰染黑的脸庞上,滚下两行滚烫的热泪,那是喜悦,是释然,更是对女儿无尽的爱与骄傲,而远在固原一中的李建国,也收到了北京科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,他的行囊里,除了叠得整整齐齐的课本,还有一整袋母亲亲手晒干的黄芪,那是家乡的味道,也是他奔赴未来的底气。
十年后的同学会上,晓燕已是一名大学里的青年教师,温婉而知性;李建国则成了家乡重点中学的教导主任,沉稳而干练,他们相视一笑,聊起那年高考,那些曾经以为是天大的难题和压力,如今都已化作云淡风轻的回忆,他们突然发现,彼此记忆中最清晰的,并非答题卡上那些决定命运的选择题,而是某个微小的瞬间——是晓燕在建国紧张得手心冒汗时,偷偷塞进他笔袋里的一块薄荷糖,那清凉的甜意,仿佛能驱散所有的焦虑;是考完最后一门,走出考场时,晓燕扶着建国走过那段被雨水浸得泥泞不堪的山路,他掌心传来的、温暖而坚定的力量。
黄河依旧不舍昼夜,东流入海;贺兰山依旧亘古沉默,守护苍生,2011年的那个夏天,那场关乎无数人命运的高考,就像一粒饱满的种子,深深落在了宁夏这片厚重的土壤里,生根发芽,长成了无数年轻人参天的命运之树,那些在考场上度过的无数个清晨与黄昏,那些写在草稿纸上的、被汗水浸透的梦想与挣扎,那些不为人知的坚持与守望,最终都化作了塞上平原上最动人的歌谣,它回荡在每一个奋斗者的生命里,在时光的长河中,久久回响,激励着一代又一代人,继续书写属于他们的、波澜壮阔的长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