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京高考美术画室,北京高考画室前三名
《画室里的春秋》
北京宋庄的清晨,总氤氲着一股松节油与晨雾交织的独特气息,当798艺术区的画廊刚刚拉开沉重的卷帘门时,位于五环外的"艺境画室"已亮起彻夜不熄的灯光,这里,是两百余名怀揣艺术梦想的北京高考美术生的战场,画板前,石膏像的肃穆、静物瓶罐的光影、人体解剖图的精密,共同构筑起一个沉默而专注的世界,墙上,历年中央美院与清华美院的优秀试卷如一面面无声的旗帜,昭示着通往艺术圣殿的路径。
李默是画室里最沉默的存在,他的画板永远蜷缩在角落,调色盘上的颜料层层叠叠,凝结成深浅不一的痂痕,仿佛被时间反复冲刷的河床,这个来自河北小城的男孩,如同一个虔诚的苦行僧,每天第一个推开画室的门,最后一个熄灭灯盏,唯有画笔摩擦画纸的沙沙声,是他存在的唯一证明,素描老师张建国不止一次在画室点评时摇头:"李默的画里缺了股'气',技术再精湛,也只是一台高级的复印机。"这句评价,像一根细小的刺,扎在李默的心上,却从未让他停下手中的笔。
三月的北京,倒春寒料峭,画室里暖气片上永远搭着湿漉漉的袜子,凝结的水珠无声地滴落,正是在这个季节,李默开始秘密地描摹窗外那棵苍劲的老槐树,他在速写本上,一笔一画地记录着它从枯槁的枝桠到冒出嫩芽的全过程,观察光影如何在叶片间流转,春风如何拂动它的枝条,这个秘密,在一个被夕阳染成金红的午后被张建国发现了,老人拿着他的速写本,脸色铁青地摔在地上:"高考考槐树吗?你看看墙上的范画,哪张有这种无关紧要的东西!别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没用的地方!"
冲突在四月彻底爆发,北京市美术统考改革,速写科目从静态默写改为更具挑战性的场景创作,当其他学生面对突如其来的变革手忙脚乱,苦于构思时,李默却胸有成竹,他迅速在画纸上勾勒出画室窗外的景象:背着沉重画板的少年、随风飘落的槐花、远处工地上塔吊的剪影,整个画面充满了生活气息与时代感,张建国盯着那幅画,久久没有说话,最终只是默默地在画面角落,用红笔画了一个小小的、却充满希望的太阳。
五月的模考季,画室里的空气愈发凝重,墙上张贴的模拟考试成绩榜,像一张无情的网,名字后面的分数与排名,化作无形的枷锁,套在每个人的脖颈上,李默的名字,始终在中游徘徊,像一个无法突破的瓶颈,直到那天,一位中央美院的教授来画室挑选"好苗子",在成堆的石膏像素描中,他的目光停在了李默那幅曾被张建国批注"过于灰暗"的《老槐树》前。
"这孩子有双会讲故事的眼睛。"教授的话音落下,整个画室都安静了,李默记得,那天张建国破天荒地递给他一支崭新的画笔,笔杆上还带着清晰的木质纹理:"别把眼睛只盯着美院,它们是用来看这个世界的。"
高考前的最后一周,李默在画室的天台上画下了最后一幅速写,夕阳将整个宋庄染成一片温暖的橘金色,远处传来其他画室传来的练歌声,近处是同学们收拾画具的窸窣声,他的画板上,不再是标准的静物组合,而是散落的颜料管、磨短的画笔、窗台上那盆被所有人忽略却顽强生长的绿萝,还有那棵老槐树的枝叶,在风中轻轻摇曳。
发榜那天,画室门口的红榜前人头攒动,李默的名字,静静地出现在清华美院造型专业榜单的第三位,但他记忆最深刻的,却是庆功宴上,张建国老师喝得微醺后,拍着他的肩膀,眼神里带着一丝欣慰与感慨:"画画这事儿,就像老槐树,你得先熬过冬天,才能等到新芽,技法是根,而生活,才是那片让你生根发芽的土壤。"
偶尔路过宋庄,"艺境画室"的招牌依旧在风中摇曳,那些曾经挤在狭小画室里的少年们,星散四方:有的成了风格独特的插画师,用画笔描绘奇思妙想;有的在美术馆从事文物修复,让历史的尘埃重焕光彩;有的像李默一样,站在大学讲台上,教学生如何用眼睛观察世界,如何用画笔表达真情,他们或许早已忘记当年画过的无数张静物组合,但永远记得那个春天,在松节油微带苦涩的气味里,自己第一次学会挣脱范画的束缚,用画笔真诚地讲述自己与世界对话的那个瞬间,那瞬间,便是他们艺术生涯里,最宝贵的春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