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语退出高考,外语退出高考了吗
《语之门》
当教育部"外语退出高考计分科目"的文件正式印发时,市重点中学的英语教研组正陷入一场诡异的寂静,窗外的玉兰开得正好,粉白的花瓣簌簌落在摊开的《高考英语词汇3500》上,像一场迟来的葬礼,教研组长陈老师的手指在"退出"二字上悬了许久,钢笔尖的墨水在稿纸上洇出个深色的圆点,宛如一滴凝固的泪痕,又似一个未解的句号。
这场教育变革的浪潮来得比预想中更迅猛,在试点城市的中学里,曾经被英语课霸占的早读时光,如今被《诗经》《楚辞》的吟诵声温柔填满;曾经堆满教辅资料的英语角,蜕变为学生自主策划的"非遗文化工作坊",竹简拓印、古琴雅音取代了标准的伦敦音,但变革从来不是简单的科目更替,当英语不再是衡量人才的唯一标尺,整个教育生态都在经历着阵痛与重生,如同蜕皮的蛇,在旧日的躯壳中孕育新的生机。
在华东师范大学的附属中学,高二学生林小满正经历着身份认知的颠覆,作为曾经的英语课代表,她能流利背诵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,却在得知政策调整后的第一次班级辩论中,哑口无言地站在"传统文化与外语学习孰轻孰重"的辩题前,她书包里的《新概念英语》被《天工开物》取代,指尖划过泛黄的线装书页时,突然意识到自己从未如此真切地触摸过文明的脉络——那些曾经需要通过翻译才能抵达的思想,此刻正以最原始的形态在她心中生根发芽。
这种认知重构在教师群体中体现得更为深刻,教龄二十年的张老师发现,当她尝试用全英文讲授《了不起的盖茨比》时,台下学生的眼神从昔日的崇拜变成了困惑,课后,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怯生生地问:"老师,我们为什么要用外语读外国故事,而不能直接用中文讲《红楼梦》呢?"这个问题像一把钥匙,打开了张老师教学思路的新大门——她开始带领学生用英语戏剧的形式演绎《牡丹亭》,让昆曲的水袖与莎翁的台词在舞台上相遇,东西方的美学在青衣水袖的甩动中找到了共鸣。
教育部的调研数据显示,政策实施后,中学生日均外语学习时长减少2.3小时,但经典阅读时间增加了1.8小时,这组数字背后,是无数个像林小满这样的学生,在重新校准自己的人生坐标,重点中学的图书馆里,外文书籍区不再是热门,但《论语英译本》《孙子兵法法译版》等典籍外译版本开始供不应求,学生们发现,当外语不再是为了应试而存在的工具,它反而成了打开另一扇文明之门的钥匙,不再是冰冷的分数,而是温暖的桥梁。
转型从不是一帆风顺的,在教育资源相对薄弱的县城中学,英语教师李老师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,她班上的学生大多从未走出过县城,对外语世界的认知停留在课本里的"Hello"和"Thank you",当学校决定开设"一带一路"国家文化选修课时,她带着学生用手机翻译软件学习乌尔都语诗歌,在虚拟现实中"参观"开罗的阿拉伯博物馆,这些笨拙却真诚的尝试,让外语教育回归了它最本真的意义——沟通而非竞争,理解而非征服。
在这场教育变革中,最动人的莫过于那些跨界生长的故事,曾经痴迷美剧的高三学生王浩,因为政策调整开始接触《山海经》,竟发现其中记载的"精卫填海"与希腊神话中的"西西弗斯神话"有着惊人的精神共鸣——都是对命运不屈的抗争,他用视频剪辑软件制作了《东西方神话对比》系列短片,在B站收获了百万播放量,这个曾被英语成绩压得喘不过气的少年,在传统文化中找到了与世界对话的新方式,他的镜头下,盘古开天与普罗米修斯盗火同样壮丽。
暮色中的校园渐渐安静下来,陈老师轻轻合上了那本沾着花瓣的词汇书,窗外,学生们正在排练用日语演唱的《茉莉花》,歌声与晚风缠绕在一起,织成一张无形的网,连接着过去与未来,她突然明白,外语退出高考,不是文明的封闭,而是让我们在扎稳传统文化的根脉之后,能更从容地走向世界,就像那些玉兰树,只有深植于故土的养分,才能开出更芬芳的花朵,结出更饱满的果实。
教育的真谛,从来不是培养会做题的机器,而是塑造完整的人,当外语从应试的枷锁中解放出来,它才能真正成为连接不同文明的桥梁,让每个孩子都能在世界的交响乐中,找到属于自己的独特音符,这或许就是这场变革给予我们最珍贵的启示——真正的开放,始于对自我的深刻认知;而真正的自信,永远生长在文化的沃土之上,当年轻一代既能吟诵"关关雎鸠",也能欣赏"Shall I compare thee to a summer's day"时,文明的对话才真正开始了它最动人的篇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