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7高考零分作文,2017年高考零分作文
《墨痕与刻痕》
当考场的铃声宣告答题结束的那一刻,邻座同学的笔尖仍悬在稿纸上空,像一只迷途的鸟在晨雾中徒劳盘旋,而我手中的钢笔,竟似有了自己的生命,在"诚信"这个被无数考生书写过千万遍的词语上,犹豫地划出一道微妙的弧线,这让我忽然想起童年祖父木工作坊里的刨花香气,他总握着我的手说:"好木头要顺着纹理刻,好文章要照本心写。"可此刻,在这方方正正的稿纸格子里,我究竟该任墨痕自然流淌,还是用刻刀留下永恒的印记?
那年盛夏的蝉鸣仿佛要穿透玻璃,教室里吊扇搅动的气流,让黑板上"诚信"二字在光影中明明灭灭,我盯着作文题干里"自选角度,确定立意"的字样,突然记起上周街角那面涂鸦墙——年轻的艺术家用喷罐在斑驳的墙面上画了一只振翅欲飞的苍鹰,翅膀的弧线里藏着整个天空的向往,而旁边却有人用红漆潦草地划了个叉,墨汁顺着墙纹蜿蜒成泪痕,就像此刻,我的脑海中也正上演着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:一边是老师强调的"高考作文要传递正能量,符合主流价值观",另一边是心底那个倔强的声音:当真实想法与标准答案相悖时,该选择哪条道路?
祖父的刨子在木头上游走时,木屑会像金色的蝶群纷纷扬扬,他教我辨认木纹:"你看这棵树,少年时遭遇过雷劈,所以躯干扭曲,但好工匠会顺着它的伤疤做设计,让裂痕变成最美的花纹。"我忽然彻悟,或许写作也当如此,那些被标准答案定义为"偏题"的思考,说不定正是生命最独特的肌理,就像梵高的向日葵,在学院派严谨的透视法则面前,那些旋转的笔触看似狂放不羁,却燃烧着无人能及的生命热忱,最终在艺术史上刻下永恒的刻痕。
我决定写下那个尘封心底的故事,初三那年深秋,我在旧书摊发现一本泛黄的《顾城诗集》,扉页上有前主人用蓝墨水写的批注:"1987年冬,于未名湖",摊主说只要撕掉扉页就能半价,但我最终用攒了三个月的早餐钱买下了完整的书,现在想来,当时的选择未必多么崇高,只是本能地抗拒让文字受伤,就像祖父从不为追求完美而刨掉木瘤,他说:"那是树的年轮,是它活过的证明。"真实的生命本该带着它的棱角与温度,在时光里留下独特的印记。
笔尖终于触碰到纸面,我写下:"诚信不是贴在脸上的标签,而是刻在骨子里的选择。"这句话让我想起历史课本里那些被简化为符号的人物——如果文天祥知道他的"忠义"会被后人用来标准化考生的作文,会不会在刑场上露出苦笑?真正的伟大,从来不是复刻模具里的产品,而是像黄河九曲,即使遭遇峡谷险滩,也要裹挟泥沙奔向大海,那些在考场上被圈定的"标准答案",或许永远无法丈量人性的深邃与宽广。
写到结尾时,夕阳正从西窗斜照进来,将稿纸染成温暖的琥珀色,我突然明白,考试制度或许像一把冰冷的量尺,但人心从来不是能被精准测量的容器,那些让我们辗转难眠的选择题,那些标准答案背后的价值判断,最终都要回归到个体生命的独特体验,就像祖父做的每件木器,即便使用同样的图纸,也会因木纹不同而成为独一无二的艺术品,文字亦然,每个灵魂的笔迹都该有自己的呼吸与心跳。
交卷的铃声骤然响起,我最后一次抚过稿纸,没有华丽的辞藻堆砌,没有名人名言的密集轰炸,只有一行行带着体温的文字,走出考场,夏日的晚风拂过面颊,带着槐花的甜香,祖父临终前握着我的手说:"木头会记住刻刀的温度,文字也会记住书写者的灵魂。"或许这就是我对诚信最诚实的回答——在人生的考卷上,我们既是考生,也是出题人,最终要为自己刻下的每一个笔迹负责。
多年后,如果有人偶然翻开这份或许被判零分的作文,我希望他们看到的不是叛逆的标签,而是一个少年在规则与真实之间,笨拙却真诚的探索,就像深埋地下的树根,或许永远看不见阳光,却始终向着水源的方向延伸,这或许就是文字的力量——它让我们在墨痕与刻痕之间,找到属于自己的生命年轮,在时光的木纹上,刻下独一无二的故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