吉林高考题,吉林高考题难吗
雪线之上的答案
吉林省的高考语文考场里,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,汇成一片低语的海,窗外的雪粒子敲打着玻璃,像无数细小的时钟,在计算着这些年轻生命与未来的距离,当试卷上“材料作文”四个字映入眼帘时,十七岁的林薇忽然想起了长白山主峰的那条雪线——清晰、凛冽,如一道分界,将人间烟火与寒彻骨髓的冰雪隔开,却又在云雾缭绕处,隐隐相连,似有若无。
材料里那个“传统与变革”的命题,像一粒冰晶落在她温热的掌心,瞬间融开一丝凉意,她想起寒假回外婆家时,老人颤巍巍地从炕柜深处捧出那件靛蓝染的麻布旗袍,布料上晕染的冰裂纹,像冻结了千年的河流,每一道纹路都沉淀着岁月的回响。“这是你太奶奶年轻时穿的,”外婆的手指抚过每一道折痕,轻柔得像在触碰一个易碎的梦,“那时候染布,要用山里的蓝草,在雪水里泡七七四十九天,还得用山泉水漂洗七遍,才能染出这天空一样的颜色。”窗外的雪光透过纸窗,在旗袍的冰裂纹上投下斑驳的光影,那些古老的纹路仿佛在呼吸,无声地诉说着被时光封存的故事。
可当林薇翻开手机里同学发的时尚博主视频时,亮片短裙、荧光色卫衣在镜头前闪得让人眩晕,两种截然不同的色彩在她眼前激烈碰撞,像长白山春天的杜鹃花,撞上了冬日凝结的雾凇,绚烂与孤寂,瞬间交融又彼此割裂,她忽然明白,作文题里那个“守正创新”的命题,或许正是要寻找一条连接雪线两端的路径——不是简单地选择站在哪一边,而是让古老的根系,在新的土壤里,发出不一样的芽。
她想起在省博物馆见过的金代铜镜,背面的蟠螭纹被岁月蚀得模糊,却依然能看出匠人用小刀在蜡模上刻出的流畅线条,讲解员的声音混在参观者的低语中,清晰而沉稳:“那些纹路最初是画在羊皮上的,后来才演变为青铜上的浮雕,传统从不是一成不变的化石,它是一条流动的河,每一段水波都既呼应着上游的来路,又折射着下游的光。”那一刻,林薇仿佛看见那些古老的纹路在铜镜上慢慢流动,最终汇入她掌心的纹路里,古今的界限在这一刻消弭。
笔尖在稿纸上顿了顿,她写下第一个字,窗外雪粒子敲打玻璃的声音渐渐清晰,像外婆捶打麻布时的节奏,沉稳而富有韵律,她想起老人教她染布时说的话:“蓝草要煮得恰到好处,煮过了颜色发暗,煮不够又扎不上色,生活也是这样,火候得自己慢慢摸索。”那些在雪水里翻滚的蓝草,那些在火候中变幻的色彩,不正是传统与变革最生动的隐喻吗?就像长白山的岳桦树,在海拔两千米以上的风雪里,硬是将树干长成了扭曲的姿势,却依然把根深深扎进岩石的缝隙,年年岁岁,在风雪中抽出新的、坚韧的枝叶。
她写下一段外婆旗袍的文字:靛蓝的底色上,冰裂纹像老人额头的皱纹,却又在某个角度折射出雪光的亮色,沉静中透着一丝希望,然后她笔锋一转,写起博物馆里那面铜镜,蟠螭纹的缝隙里,似乎能窥见当代设计师用同样的纹样设计的潮牌卫衣,线条被简化,色彩变得大胆,两种相隔千年的色彩在她的文字里相遇,没有冲突,反而像雪线上的日出,将冰与火的光芒温柔地融在一起,铸成一种全新的和谐。
收卷的铃声响起时,林薇写下最后一个句点,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,阳光穿透云层,在积雪上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边,世界变得明亮而温柔,她忽然觉得,那些传统与变革的思考,或许就像长白山的四季——春有杜鹃映雪,夏有林海苍翠,秋有红叶染霜,冬有雾凇挂枝,山本身从未改变,却因着时光的流转,展现出截然不同的风华,每一种姿态,都是它生命的一部分。
走出考场时,雪后的空气清冽得像淬过火的钢,她深吸一口气,仿佛闻到了蓝草在雪水中发酵的清香,闻到了古老纹样在新时代布料上散发的墨香,那些在试卷上流淌的文字,那些连接雪线两端的思考,或许就是她写给未来的答案——不是站在传统的山巅固守,也不是在变革的平原狂奔,而是像长白山的河流一样,从冰封的源头出发,一路蜿蜒,一路奔腾,带着古老的记忆,汇入更广阔的海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