梦见高考什么都不会,梦见高考什么都不会紧张慌乱
《梦回考场:空白试卷上的觉醒》
凌晨三点的空调外机仍在执拗地嗡鸣,林然从一片冷汗中惊醒,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,仿佛要挣脱束缚,梦里那个熟悉的考场里,日光灯管惨白的光如手术刀般精准地切割着空气,照在泛黄的试卷上,选择题的选项像一群张牙舞爪的怪物,而他的手里,只有一支漏水的钢笔,墨水在答题卡上晕开一朵朵绝望的墨梅。
这是他第七次梦见高考了,距离那个蝉鸣聒噪的夏天已悄然走逝十年,但每当梅雨季来临,潮湿的空气里总会飘来若有似无的试卷油墨气味,这次梦境格外清晰,连监考老师皮鞋敲击地面的"咔嗒"声都像刻录般在耳膜上循环播放,他怔怔地看着试卷上密密麻麻的空白,突然想起高三最后一模时,数学老师用红笔在他卷面空白处写下的那句评语:"你的潜力像深埋的矿脉,只是尚未找到正确的开采方式。"那鲜红的字迹此刻竟在梦中灼烧着他的视网膜。
林然曾是老师口中"聪明却不够努力"的典型样本,高三下学期,当同学们埋首于题海战术时,他却沉迷于构建自己的文学世界,将数学课上的草稿纸都变成了小说的草稿本,班主任找他谈话的那个午后,他正蜷缩在图书馆角落,指尖划过马尔克斯笔下魔幻的雨季,粉笔灰簌簌落在《百年孤独》的封面上,在他眼中却化作马孔多小镇的尘埃,现在想来,那些被虚度的时光恰似考场窗外永不停歇的蝉鸣,聒噪地提醒着他曾经的侥幸与轻狂。
梦里的广播突然刺破寂静,"考试结束"的指令像一把利刃斩断所有幻想,考生们开始收拾文具,只有他死死盯着那张几乎空白的试卷,前排女生的马尾辫轻轻晃动,发梢别着他去年送她的樱花发卡——那是高考结束后,他用打工赚的血汗钱买下的定情信物,那时他笃信考上大学就能名正言顺地表白,可成绩公布那天,她递来的纸巾上却写着娟秀的小字:"我们都去复读吧,明年一起去看更好的风景。"那行字像针一样扎进他十年来的梦境。
林然猛地睁开眼,手机屏幕幽幽亮着,显示凌晨3:15,他起身踱到书架前,指尖抚过那本泛黄的《百年孤独》,扉页上还有班主任当年用铅笔写下的批注:"真正的孤独不是无人理解,而是本可以做到却选择放弃的遗憾。"书页间滑落一张一模考试的试卷,红色批改赫然写着"125分",而旁边另一张空白草稿纸上,是他当年写下的小说开头:"在多年以后,面对行刑队时,奥雷里亚诺·布恩迪亚上校将会回想起父亲带他去见识冰块的那个遥远的下午。"这个被遗忘的开篇,此刻竟像命运的隐喻。
他突然顿悟,那些重复的梦境不是对过去的恐惧,而是潜意识里最执着的叩问,就像当年考场上的空白,并非能力的缺失,而是专注力的错位,现在的他虽然成了一名普通的中学语文老师,却在教室后面精心布置了"梦想角",让学生们用五彩便签写下自己的目标贴满墙面,上周,他看到一个女生贴了张粉色的便利贴:"希望明年能考上师范大学,像林老师一样,告诉更多孩子,空白不是终点,而是重新书写的开始。"那行字让他眼眶发热。
窗外的天色渐渐泛起鱼肚白,林然回到书桌前,翻开崭新的教案本,今天要讲的是《劝学》,他想起荀子"锲而不舍,金石可镂"的箴言,或许当年那个手足无措的少年,与现在这个站在讲台上的自己,本就是同一个人——都在用各自的方式,填补着生命中的那些空白,他轻轻摩挲着教案扉页,那里夹着一片干枯的樱花,来自十年前那个未能送出的发卡。
梅雨季的雨点敲在玻璃窗上,节奏分明,像极了当年考场里的翻卷声,但这一次,林然心中再无恐慌,因为他在那些循环的梦境里,终于读懂了命运深藏的启示:重要的不是曾经交出怎样的答卷,而是永远保留着重新书写的勇气,就像书桌上那盆养了五年的绿萝,曾被修剪得只剩几片残叶,却总能在春天抽出倔强的新芽,他拿起笔,在教案的空白处写下新的批注:"教育不是注满一桶水,而是点燃一团火。"窗外,第一缕晨光正穿透云层,照亮了他案头那盆重新焕发生机的绿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