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考查分全家手抖,高考查分全家手抖
高考查分:全家屏息的刹那
高考查分全家手抖
那台老旧的台式电脑,此刻仿佛成了家中唯一有生命的物体,它嗡嗡作响,像一只疲惫的夏蝉,伏在书桌上,固执地振动着整个沉寂的午后,屏幕右下角的数字,一秒、一秒,将空气切割成无数细碎的、令人窒息的片段,客厅里静得可怕,墙上挂钟的秒针成了唯一的声响,每一次“咔嗒”都像小锤子,精准地敲在每个人紧绷的神经上。
父亲坐在离电脑最近的椅子上,背脊挺得笔直,像一尊被岁月风化的石像,岿然不动,他的双手平放在膝盖上,指节却在不自然地蜷缩、舒展,泛着用力过度的青白,他的眼神专注得近乎空洞,仿佛那片漆黑的屏幕后面,藏着的不是一串数字,而是整个家族命运的密码,等待他去破译,母亲则站在沙发旁,双手紧紧攥着衣角,那件浅蓝色的衬衫被她揉得皱皱巴巴,像一朵被风雨摧残过的花,她的目光越过父亲的肩膀,死死钉在屏幕上,嘴唇无声地翕动着,像是在默念着一曲不知名的、关乎未来的祷文。
我坐在他们中间的沙发上,双腿并拢,双手紧紧交握,抵在胸前,仿佛这样就能将狂跳的心脏按回胸腔,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血液冲上头顶,耳膜里嗡嗡作响,几乎隔绝了外界的一切,汗水从额角渗出,沿着鬓角滑落,留下冰凉的轨迹,那台电脑,在我眼中,仿佛化成了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,而我们全家,都站在井边,等待着被命运抛上来的石块砸中——或者,永远沉入那片未知的黑暗。
“还有十分钟。”父亲忽然开口,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,每一个字都带着岁月的粗粝感。
“嗯。”母亲应了一声,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落地,几乎听不见,她的身体微微前倾,整个重心都压在了那台小小的电脑上,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支撑。
时间从未如此漫长过,每一秒都被拉长成一根细密的丝线,缠绕着每个人的呼吸,我偷偷瞥了一眼父亲,他紧绷的下颌线条像一道刀刻的痕,泄露了内心的惊涛骇浪,母亲则不停地用指尖摩挲着衣角,那件衬衫的褶皱,记录着她焦灼的时光。
“还有五分钟。”父亲再次开口,这次的声音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像绷紧的琴弦即将断裂。
“别急,再等等。”母亲反过来安慰他,可她自己的声音也在发抖,像风中残烛,她的手已经从衣角上移开,无意识地绞着手指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,仿佛要将所有的希望都揉进这无声的动作里。
我闭上眼睛,试图将那些纷乱的思绪压下去,过去三年的画面如同电影快放般在脑海中闪现:无数个挑灯夜读的夜晚,台灯下堆积如山的试卷和习题集,清晨五点半就响起的、催人奋进的闹钟,还有无数次因为解不出一道难题而抓耳挠腮的焦躁,那些汗水、泪水、甚至偶尔的抱怨,此刻都化作了沉甸甸的期待,压得人喘不过气,这不仅仅是一场考试,更是我十八年青春的浓缩,是父母半生心血的托付。
“一分钟。”父亲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,他猛地挺直了腰板,仿佛即将迎接一场决定生死的战役,而他就是那个身先士卒的士兵。
母亲的手紧紧抓住了我的胳膊,力量大得让我生疼,我睁开眼,看到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泪光,那是一种混合着恐惧、期盼和不知所措的复杂光芒,像暴风雨来临前,海面上闪烁的磷光,我们三个人,像三个等待最终审判的囚徒,被命运之手推到了这个决定性的瞬间,无处可逃,也无路可退。
“十、九、八……”父亲开始倒计时,声音低沉而有力,试图稳住阵脚。
“七、六、五……”母亲跟着数,声音却越来越小,越来越虚弱,像即将耗尽的能量。
“四、三、二、一!”我几乎是喊出了最后一声,心脏在那一刻仿佛停止了跳动,世界陷入了绝对的真空。
父亲深吸一口气,那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,他伸出手,指尖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,在鼠标上移动的轨迹有些凌乱,像他此刻的心情,终于,他的指尖落了下去,轻轻一点。
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了。
屏幕上,那个承载了无数期待与恐惧的页面开始缓缓加载,一个转动的圆圈,像一只嘲弄的眼睛,冷漠地注视着我们全家,父亲的手还停留在鼠标上,一动不动,仿佛被施了定身咒,母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,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,连呼吸都忘记了,胸膛不再起伏,我则死死地咬住下唇,口腔里弥漫开一丝淡淡的铁锈味,那是紧张到极致的滋味。
终于,页面加载完成。
“总分……”父亲喃喃地念出屏幕上的第一个字,声音沙哑得厉害,像被砂轮磨过。
我的目光越过他的肩膀,清晰地看到了那个数字,那一瞬间,我的大脑一片空白,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,只剩下心脏疯狂跳动的声音在耳边轰鸣,如同战鼓擂响,我看到父亲的身体猛地一僵,握着鼠标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,青筋暴起,母亲发出一声短促的抽气声,像是被烫到一样,用手捂住了嘴,眼睛里的泪光瞬间汇聚,顺着脸颊滑落,滚烫而晶莹。
“多少?”母亲终于回过神来,声音带着哭腔,充满了无助的祈求。
父亲没有回答,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屏幕,嘴唇翕动着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,仿佛被那个数字扼住了喉咙,他的身体开始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,从肩膀到手臂,再到握着鼠标的手,那是一种剧烈的、无法抑制的颤抖,仿佛一台超负荷运转、即将散架的老机器。
“爸!到底多少分?”我忍不住催促,声音因为紧张而变调,尖锐得像玻璃划过桌面。
父亲缓缓地转过头,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,脸上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,像是狂喜,又像是难以置信,还有一种如释重负的、极致的疲惫,他张了张嘴,似乎想说什么,却只是发出了一声含糊的气音。
“别卖关子了!”母亲急得快要哭出来了,她上前一步,几乎要扑到屏幕上。
父亲的目光重新回到屏幕上,他的嘴唇颤抖得更厉害了,像风中一片即将凋零的叶子,终于,他用尽全身的力气,从喉咙里挤出了那个决定命运的数字:
“六百……六十二分!”
“啊——!”母亲发出一声尖叫,那是压抑了太久之后的情感洪流,充满了惊喜、激动和难以置信的狂喜,她猛地捂住了脸,肩膀一耸一耸地哭了起来,那哭声里,有委屈,有释放,更有无尽的骄傲。
父亲的身体晃了一下,仿佛那三个数字有千斤重,压得他几乎站立不稳,他扶着桌沿,大口大口地喘着气,脸上却慢慢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,那笑容里有释然,有欣慰,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、如释重负的骄傲,像一位久经沙场的将军,终于赢得了战役。
我呆呆地坐在沙发上,看着眼前这一幕,泪水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,模糊了视线,六百六十二分,这个数字像一道划破夜空的闪电,劈开了过去三年所有的阴霾和压力,照亮了我们全家灰暗的世界,我知道,从这一刻起,一切都不同了。
父亲终于回过神来,他转过身,张开双臂,将我和母亲紧紧地拥入怀中,他的臂膀那么有力,那么温暖,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力量,仿佛能抵御世间所有的风雨,母亲的泪水沾湿了我的肩膀,她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,却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喜悦,那泪水,是滚烫的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