参加北京高考,参加北京高考的要求是什么
《在考卷的褶皱里,看见北京的晨光》
六月的北京,总裹挟着一股燥热又庄重的气息,玉兰花瓣在风里打着旋儿落下,像被时光遗落的信笺,轻轻覆在护国寺街的青石板路上,也悄然飘落在高三教学楼前的公告栏上——那里张贴着最后一次模拟考试的红榜,密密麻麻的名字在阳光下微微蜷缩,仿佛被晒蔫的叶子,我攥着那张有些汗湿的准考证,指腹反复摩挲着右上角的照片,那是半个月前在照相馆拍的,背景是标准的蓝色幕布,笑容僵硬得像被标本针固定的蝴蝶,彼时我尚不知晓,这张小小的卡片,将成为我接下来三十天里唯一的通行证,通往那个名为“的未知站台。
高考倒计时牌上的数字从“30”锐减为“10”时,教室后墙的“决战高考”标语被一场突如其来的雨水洇湿了一角,墨迹顺着墙皮的细密裂纹蜿蜒而下,恰如一道无声的泪痕,班主任老李站在讲台上,手里捏着一张被岁月揉皱的纸,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打磨着陈旧的木料:“你们此刻落笔的每一道题,都是在为未来的人生砌墙,北京这方土地,机遇如繁星,但竞争亦如刀锋,唯有拼尽全力,才能为自己凿出一条通途。”窗外的雨滴敲打着玻璃,将窗外的白杨树影摇曳成一片朦胧的绿意,我忽然想起幼时,爷爷牵着我的手漫步天坛,他指着回音壁上的斑驳字迹说:“这墙能传声,你得把气息沉在丹田,声音才能穿透岁月。”那时我懵懂不解,此刻却似有所悟——高考恰如在回音壁呐喊,需将十二载寒窗的积淀与期盼都凝聚在喉间,才能让远方的机遇听见你的声音。
最后一节晚自习,教室静得能听见粉笔灰簌簌落地的声音,同桌小雨悄悄塞给我一包薄荷糖,糖纸在她掌心被捏得窸窣作响:“我姐说,考场上含颗薄荷糖,思路能像清泉一样活起来。”我摸了摸口袋里妈妈清晨塞来的巧克力,那是我从小学到高三的“幸运符”,每年第一场考试前,她总会将它郑重其事地放入我掌心,说“吃了巧克力,脑子就像装了小马达”,可此刻,巧克力的锡纸在掌心的温热中微微融化,我忽然莞尔——我们这些在题海中浮沉的少年,总爱用各种微小的仪式感为自己搭建心理的栈桥,仿佛跨过它,就能抵达名为“成功”的彼岸。
考试当日,凌晨五点,厨房便传来锅碗瓢盆的轻响,妈妈煮好了热气腾腾的饺子,韭菜鸡蛋馅的,是我从小钟爱的味道,她一边盛饺子一边念叨:“吃饺子,把所有心愿都包进去。”爸爸蹲在门口抽烟,烟头的星火在晨雾明明灭灭,瞥见我出来,连忙将烟蒂摁灭在鞋底,闷闷的声音里藏着不易察觉的紧张:“别慌,正常发挥就好。”我怎会不知,他昨夜辗转反侧,连枕巾都被汗水浸湿了一片。
踏入考场时,晨光正穿过教学楼的走廊,在水泥地上投下细碎的菱形光斑,监考老师戴着口罩,眼神锐利如扫描仪,在我们脸上逡巡,军训时教官的话语忽然在耳边响起:“站军姿时,脊梁要挺得像白杨,让阳光从头顶笔直倾泻,影子越短,站得就越稳。”我深吸一口气,坐在冰凉的座位上,当试卷发下时,纸页在指间簌簌作响,仿佛无数只破茧的蝴蝶正扇动着翅膀。
语文作文题赫然是《北京的晨光》,我握着笔,思绪忽然被拉回无数个相似的清晨:爷爷骑着那辆叮当作响的二八大杠送我上学,车铃在胡同里洒下一串清脆的音符;护国寺豆浆铺的蒸气裹挟着甜香,老板娘总会笑着多舀一勺糖;学校操场上的白杨树,在晨雾中露出嫩绿的树梢,像刚苏醒的巨人伸着懒腰,这些零碎的画面在脑海中翻腾,我忽然彻悟:北京的晨光,从不是天安门广场升旗仪式上那种磅礴的金色,它是胡同里煎饼果子摊飘出的烟火气,是早班地铁里陌生人相贴的体温,是教室里此起彼伏的翻书声——是我们这些普通学子,用十二年时光一笔一画勾勒出的,带着晨露与汗水的微光。
终场铃声响起时,我放下笔,望向窗外,白杨树在风中轻轻摇曳,叶片在阳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,走出考场,爸爸站在攒动的人潮中,手里紧紧攥着那块被我“遗落”的巧克力,看见我,他浑浊的眼睛骤然亮起,像落满了星辰,我走过去,接过那块带着体温的巧克力,糖纸在阳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泽,此刻我忽然明白,考卷上的每一道褶皱里,都藏着比标准答案更珍贵的东西——那些在晨光中奔跑的日子,那些被墨水浸透的试卷,那些紧张又雀跃的心跳,才是北京赠予我最厚重的礼物,前路漫漫,但只要怀揣着这份晨光淬炼的勇气,无论走向何方,都能走出属于自己的通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