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考后和老妈去放松,高考后和老妈去放松的说说
《高考后与母亲共赴一场说走就走的江南行》
六月的蝉鸣穿透教室的纱窗时,我正盯着那张被红笔圈满的数学卷发呆,最后一科考试结束的铃声在耳畔炸响的刹那,我忽然意识到,这场持续三年的马拉松即将抵达终点,走廊里此起彼伏的欢呼中,我攥着手机上的录取通知书,在人群里寻找那个永远穿着碎花衬衫的身影——我的母亲。
"囡囡,收拾好书包!"母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带着清晨厨房里永远温润的语气,我转身时,看见她鬓角新添的几缕银丝在阳光下泛着微光,手里还拎着刚剥好的枇杷,这个瞬间突然让我想起,高考前每个清晨六点,她都会准时出现在我床边,用温热的掌心轻拍我的后背,像在唤醒一只冬眠的蝉。
我们默契地没有选择高铁站人潮汹涌的候车区,而是拐进城西的老巷子,青石板路上还残留着昨夜暴雨的湿气,母亲却像发现了什么宝藏似的停在一间挂着"旧书虫"木牌的杂货铺前。"还记得初中时我们常来买练习册吗?"她掀开褪色的蓝布帘,玻璃柜里整整齐齐码着泛黄的高中课本,空气里浮动着陈年纸张特有的檀香味,她掏出手机扫码付款时,老板正从柜台下抽出一本《飞鸟集》,封面上还留着当年我用荧光笔划的重点句子。
"这次去乌镇吧,听说西栅的夜游船能看见整个水乡的星空。"母亲把决定说得轻描淡写,仿佛只是讨论周末逛超市的路线,我望着她眼角的细纹,突然发现她比三年前更懂得如何用最省力的方式为我创造惊喜——她提前联系了民宿老板,特意订了带私人露台的房间;又托人从老家捎来我小时候最爱吃的酒酿圆子;甚至把我的高考生物课本改造成了收纳盒,封面用金粉描了只振翅欲飞的蝴蝶。
当乌篷船推开第一重拱桥的瞬间,母亲突然指着河面惊呼:"快看!"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,只见二十盏莲花灯顺流而下,每个灯罩上都写着不同的祝福语,有位老奶奶颤巍巍地站在船头放灯,灯影在她银白的发间流转,恍若时光长河里的星辰,母亲轻轻握住我的手,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棉布衣袖传来,让我想起那些失眠的深夜,她也是这样将我的手揣进她带着茉莉香气的睡衣口袋。
民宿露台的藤椅上,母亲拆开层层包裹的酒酿圆子,瓷碗里琥珀色的酒浆里,圆子像刚出浴的珍珠般莹润透亮。"你小时候总说这是月亮掉进酒里变成的。"她舀起一勺递给我,甜酒微醺的暖意顺着喉咙滑下,"那时候你总考倒数,我就在你课本里夹小纸条,说每解出一道题,月亮就离你近一寸。"我怔怔望着她眼角的笑纹,突然发现那些被我揉成团的草稿纸,原来都变成了她收藏的"月亮碎片"。
骑行环游西栅的那天,母亲坚持要背双肩包,她总说这样能更好地观察路边的野花,却不知自己磨破的脚踝在每次下坡时都会渗出血珠,在昭明书院的碑林前,她突然停下脚步,从包里掏出块手帕细细擦拭我的镜片。"当年你爸总说我眼镜链子戴得歪七扭八,现在倒成了你。"她笑着把镜链系成蝴蝶结,阳光穿过她鬓边的碎发,在青石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。
暮色四合时,我们沿着青石板路往民宿走,母亲突然加快脚步,指着路边的蓝花楹惊呼:"快看!开成这样了!"那些被晚霞染成紫罗兰色的花瓣雨中,她忽然单膝跪地,从背包里掏出个扎着蓝丝带的盒子,当月光穿过打开的盒盖,我看见里面躺着枚用银杏叶压成的书签,背面是行稚嫩的铅笔字:"妈妈,等我考上大学,要带你去北京看真正的秋叶。"泪水突然模糊了视线,那些被我藏在日记本里的委屈与骄傲,原来都被她悄悄收藏在时光的褶皱里。
夜游西栅时,母亲执意要陪我在茶馆听评弹,咿呀的吴侬软语里,她突然指着台上的琵琶手:"你看她拨弦的手势,像不像你解立体几何时的样子?"我转头望向她发间新添的银丝,突然明白她为何总能精准捕捉我生命中的高光时刻——那些我自以为是的成长密码,早已被她用三十年的光阴破译。
返程前夜,我们在民宿天台用母亲带来的电磁炉煮泡面,她从行李箱翻出个铁皮盒,里面整整齐齐码着高中三年我每次月考后的"战利品":被我用修正液涂改得面目全非的错题本,贴着卡通贴纸的进步奖状,甚至还有张被泪水晕开的退学申请书。"当年你写退学申请时,"她笑着把面汤吹凉,"我偷偷把申请改成'申请去北京看秋叶'。"面香氤氲中,我看见她眼底泛起的泪光,像极了那年深秋,她站在北京银杏树下给我看的那片金黄。
高铁启动时,母亲突然从包里掏出个牛皮本,翻开第一页是张泛黄的纸,上面用钢笔写着:"2019.6.7,囡囡高考倒计时100天。"旁边密密麻麻记满了注意事项:每天喝八杯水,每周做三次眼保健操,甚至标注了每个考试科目的最佳复习时段,末页夹着张便利贴,字迹已经有些模糊:"要相信,所有的坚持都会长出翅膀。"
我忽然想起高考前那个失眠的凌晨,月光把母亲的侧影投在书桌上,她正用圆珠笔轻轻描摹我画错坐标系的地方,当时我只觉得她动作太慢,现在才懂得,那支笔尖流淌的不仅是修正液,更是三十载光阴淬炼出的温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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