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考视力检查，高考视力检查戴角膜塑形镜能过关吗

《目之所及》

六月的阳光带着盛夏特有的灼热，透过医务走廊的玻璃窗，在地面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斑，仿佛时间的碎片在静静流淌，林小满攥着体检表站在队伍末尾，指尖不自觉地反复摩挲着印着"高考体检"四个字的表格边缘，那薄薄的纸张被她揉捏出了浅浅的折痕，像她此刻忐忑不安的心绪，前排传来低低的议论声，如同夏日午后不知疲倦的蝉鸣，断断续续地钻进她的耳朵,每一个字都像小石子投入她本就不平静的心湖。

"听说视力不达标不能报计算机专业啊，那可是热门！"
"可不是嘛，我表哥去年就因为这个，志愿改了三次，最后去了个不喜欢的学校。"
"戴隐形眼镜应该不算吧？老师好像提过这个细节......"

林小满悄悄抬眼，望向前方那架熟悉的视力表，它像一块被岁月摩挲过的旧黑板，白色的底面上，黑色的"E"字符号显得格外锋利而规整，像一把把等待被辨认的钥匙，每次站在这张表前，她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初中那节体育课，阳光刺眼，羽毛球划出一道刁钻的弧线向她飞来，她下意识伸手去接，却只抓了满手空无——那是她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，世界在她眼前，正以一种难以察觉却又不可逆转的方式,悄悄变得模糊。

"下一个，林小满。"护士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。

她走上前，右眼凑到视力表前的观测孔里，指尖下意识地划过熟悉的行数，从最大的"E"一路向下，直到第五行。"能看清吗？"护士例行公事地询问，林小满犹豫了一瞬，那排"E"字的边缘似乎蒙上了一层薄雾，但她还是用力点了点头，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："能看清。"

左眼的情况却截然不同，当视线移到第四行时，那些原本清晰的"E"字突然开始扭曲、变形，像水中的倒影，晃荡着捉弄她的视线，她下意识地眯起眼睛，额头很快渗出细密的汗珠，手心也变得潮湿。"这个......"护士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怀疑，"同学，你确定能看清？"

林小满的心猛地一沉，仿佛坠入了冰冷的深渊，她想起三个月前，为了多刷一套数学题，多赶上一个复习进度，她总是在宿舍熄灯后打着手电筒，躲在被窝里，与习题集为伴；想起无数个深夜，台灯的光晕在习题集上投下昏黄而执着的光圈，而她的眼睛却在不知不觉中变得越来越酸胀，干涩得如同久旱的土地，那些被她刻意忽略的信号，此刻都化作视力表上狰狞扭曲的符号,毫不留情地嘲笑着她的侥幸与无知。

"同学，你的视力可能有点问题。"护士递给她一张单子，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，"去旁边的检查室做个详细检查吧。"

检查室的灯光比走廊更加明亮，冷白的光线如同手术台上的无影灯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，眼科医生戴着老花镜，专注地用笔灯照着她的眼睛："最近有没有觉得视力明显下降？看东西有没有重影或者变形？"林小满咬了咬下唇，最终还是点了点头，医生轻轻叹了口气，推了推眼镜："近视快六百度了，还有散光，高考体检标准很严格，很多专业对视力都有硬性要求，尤其是计算机这类精密型专业。"

走出检查室时，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，林小满下意识地眯起眼睛，她望向远处教学楼前的标语牌，上面的红色大字像被雨水晕染开，边缘模糊不清，失去了往日的力量，她忽然想起小时候，总喜欢搬个小板凳，趴在外婆膝头看她绣花，银针在五彩斑斓的丝线间灵活地穿梭，一朵朵栩栩如生的花瓣在外婆的指尖悄然绽放，外婆那时总会一边绣，一边柔声说："绣花要心静，眼睛更要看得清，心眼合一，才能绣出最美的花样。"

那时她的眼睛一定很亮吧？亮得能看清蝴蝶翅膀上细密的纹路，能看清清晨露珠在草叶上滚动的晶莹轨迹，甚至能看清外婆眼角笑起时那细密如丝的皱纹，以及她眼中满满的爱意，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，她的世界被一层无形的磨砂玻璃笼罩，那些曾经清晰动人的细节，都成了需要费力辨认的、模糊的轮廓。

体检表上"视力不达标"五个字，像五把小小的锤子，一下一下敲打着她的心脏，生疼生疼，计算机专业是她的梦想，是她心中最明亮的灯塔，从第一次在信息课上，指尖在键盘上敲出第一个"Hello World"，屏幕上跳出那行绿色的字符时，她就深深地爱上了编程，立志要成为一名优秀的程序员，用代码构建属于自己的数字世界，可现在，这个承载着她所有憧憬的梦想，可能因为她自己的疏忽,而变得遥不可及。

"小满。"班主任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后，声音温和而有力，"别太担心，办法总比困难多。"班主任递给她一瓶冰镇的水，瓶身上凝结的水珠顺着她的掌心滑落，像极了她眼角倔强不肯落下的泪，她忽然想起父亲也曾说过类似的话："眼睛是心灵的窗户，我们努力擦亮它，但也要明白，它有时也挡得住外面的风沙，可只要心是明的，是亮的，哪怕前路曲折，也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那条路。"

夕阳西下，金色的余晖为整个校园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晕，洒在体检表上，那五个"视力不达标"的字迹仿佛也变得柔和起来，不再那么刺眼，林小满深吸一口气，带着青草气息的空气涌入肺腑，让她混乱的心绪渐渐平复，她小心地将表格折好，放进书包的最里层，她知道，这条通往梦想的路或许会比预想的更加曲折，布满更多的荆棘，但她会像小时候外婆绣花那样，沉下心来，一针一线，用耐心和坚韧,慢慢勾勒属于自己的未来蓝图。

毕竟，目之所及，或许有界限，有模糊；但心之所向，必将跨越山海,终将抵达。